他们两兄弟活着的时候都太独立了,希望以后在净土那边能被父母亲当作小孩子好好的照看,都不用再活得这样殚精竭虑。佐助在墓碑前蹲着发了一会儿呆,又伸手掏出一只苦无,慢慢在母亲的墓碑下方刻下一个小小的六芒星。

不过父亲一向都更喜欢你,我还是和母亲在一起吧。

他没有在墓园耽搁很久,后来又想到如果说该告别的人,那么还有一个人自己还没有见。

他不是鸣人那样感知力那么强的人,不过要找那个人的话,也不必特别的去做些什么,他总是在一个地方待着。

挑了一束花,果然走到慰灵碑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人低头站在慰灵碑前,好像在沉思着什么似的。

宇智波带土的名字早就不适合被记在慰灵碑上了,不过他这么多年来应该也已经习惯了吧?

鸣人有一次来信说卡卡西老师明明看亲热天堂看的那么开心,碰到真的女孩子的时候却又兴趣缺缺的样子,其实私下仰慕卡卡西老师的人还是很多的,真是搞不明白。

佐助大概能明白一点。

“真是少见呢,你会来这里。”卡卡西回过身来——这人难道不会老吗,这么看去和十八年前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除了不再斜带护额之外。

连表情也是十年如一日的懒散。

佐助俯身放下那束花:“来看看你。”

“哈?”卡卡西有些意外:“你该不是要管我借钱吧。”

“……”

“开玩笑啦。”卡卡西摆摆手。

佐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升起一个恶趣味的想法,但是这个想法浮现出来的时候他莫名其妙的想起了画风突变的大蛇丸:“……”

“我有点好奇。”佐助道,他觉得自己被大蛇丸传染了:“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回到十五年前,你会对宇智波带土说些别的什么吗?”

卡卡西:“……你难道是在报复我吗?”

“这个嘛。”可卡卡西并没有不回答的意思,被最喜爱的学生当面拆穿自己多年来不为人知的心绪,他连隐藏的欲望也没有,佐助有一瞬间觉得或许他想说这些话很久了,但是不知道要和谁说。

“我有时候会想这种事,虽然这么想非常软弱。但是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会说点什么吧。”卡卡西悠然道,语调里并没有丝毫的悲戚,可佐助心里一恸,隐约听出他这样淡然的一句话下埋藏着的悲伤。

那种一个人不动声色的难过了很多年的悲伤。

“因为我是留下来的那个人。哪怕已经错过了,哪怕只在临死之前知道彼此的心意,但大概他在去往彼岸的路上心里也会是安稳开心的吧。而作为被留下来的人,虽然是会痛苦一点,可是不会后悔自己当年什么都没有说,也不必今天在这里想些如果有机会再来一次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