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润玉应道。
“你睡不着?”旭凤含糊地问。
润玉失笑:“是你做噩梦了。”他伸手在身前一点,所触那颗水滴便有了些微光亮,柔柔映着室内。
润玉本是准备就寝,现下只着宽松里衣,更显出清癯身形,暗光下似是自能生辉,皎皎如月。
天界无人向他传情达意,旭凤在他身旁千年未曾开窍,非是没有亲近之心,只是从未敢有冒犯亵渎之念。
旭凤顺他脸庞、脖颈瞄到姣好锁骨,赶忙收回目光。
一丝旖旎,尚未压住他梦中惊恐。
“我梦到许多母神害过的人……龙鱼族、太湖水族、簌离公主、暮辞……”他转开眼望着屋顶,又紧了紧润玉的手,语无伦次,“我想道歉,可是人越来越多……我求她听我的,可她不肯停下。”
“你明日不是要回天界探究尸解天蚕一事,”润玉道,“还有相劝之机。”
他心知劝也无用,可其他方法,旭凤是不会用的。
像是知道他的心思,旭凤自嘲地笑了笑,起身与他对坐。
“我今日嘲讽洞庭水族态度反复,可若不是被迫流离,他们何至于动辄生怨,畏首畏尾,仰人鼻息。”他望着二人相握的手,“自那夜你我对饮,我便一直在想,盼我顺从仁孝的,只有父帝母神二人,远不及盼我……为苍生除害的人多。”
润玉陪着他沉默。换作是他,自可果断,可他毕竟不是旭凤。
若是换作簌离坏事做尽,他恐怕也是会费尽心思保她周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