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把我所有的旖旎浇灭,只剩下满腔担忧和心疼。
太宰先生现在脸上毫无血色,显然是状态不好。
我固然可以对太宰做出过分的事,他也默许了我的权利,但我不舍得。
而且,我记起来了。
在很久以前,作为魂灵无时无刻不跟随在太宰身边那三年,我亲眼见过太宰是怎样的作息混乱、昼夜颠倒。
比起白天他更钟爱夜晚出行。并非是夜晚比白天更舒适,而是因为太宰难以在夜里入眠。
太宰先生有严重的失眠症。
可能这就是聪明者要为他那“非人的智慧”付出的代价,他往往只有在倦极才能入眠。
那些我和他一同无眠的日日夜夜里,少年太宰冷峻空洞的眼神和凄凉的黑夜融为一体,静默无声,宛如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
魂灵状态的我便沉默地注视着他,从夜幕漆黑到晨光破晓,一夜又一夜。
那时我只能这样注视着他。
面容比当年更为成熟深邃的青年虚弱地躺在床上,和当初那个死气沉沉的身影重叠。
我站在床边,拨开太宰凌乱的棕色发丝,轻轻覆上他的太阳穴,指腹可以清晰感受到隔着薄薄的皮肤,下面的经脉正不安分地一抽一抽跳动。
我仅仅是触碰,“昏睡”的太宰就难受得皱起了眉。
——他现在很难受。
这个认知让我心脏一揪。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非要等我自己发现?
还好他身边是熟悉他的我。要是换一个人,没发现他这么疼怎么办?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