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云帆站在病房门外,想了想还是走进去。

他其实有点好奇他和夏驰到底谁大一些,如果是他,那么算起来,他也算顾燕帧的...大舅子?

小姑子,大舅子,没人能搞定的千古难题。

坐在病床旁边等了会儿护士进来给顾燕帧调整输液的速度,海云帆最后也没想好到底他该跟顾燕帧说点什么。他们不熟,也没什么交情,唯一的纽带似乎只剩下夏驰,一个海云帆同样并不熟悉的...兄弟。

在气氛开始变得尴尬之前,海云帆终于起身,他站起来,走到顾燕帧身边,轻声地跟他说,“你...小子别死啊,我...我兄弟还等着你呢。”

走出门的海向导不太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是这么威胁别人吧…

他平常看王陆好像都是这样。

夏驰从看守所出来那天,同样是海云帆去接的他。

妖王计划成功改造过的向导已经休息了三天,他脸上终于恢复了那种鲜活的生意,站在看守所门口倚着吉普车的海云帆其实在心里发愁。等夏驰出来他该跟他说什么?好久不见?他本来也没见过几次,算上他被博卞催眠期间不过一只手都能数出来的次数。不过海云帆还挺感谢他的,要不是夏驰在那地狱一样的三天里曾经悄悄暗示过他镜子,他最后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拜托博卞的控制,而那天在医院的一场闹剧,很有可能最后的结果就是现在王陆和顾燕帧一样插满了管子躺在床上。

海云帆被自己吓得在寒风里一哆嗦,哆嗦完立刻勒令自己,不要矫情,不要没事找事。那天不是和王陆说好了吗,他们俩都坦然一些,既然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等到真的来了就坦然面对,坦然告别,然后好好生活。

看守所大门响一声,海云帆立刻站直,他看着夏驰走出来,觉得自己刚才胡思乱想一堆,现在看起来都跟放屁一样。

夏驰颓了。也不能叫颓了,他整个人比较萎靡,再加上他苍白的脸色,看起来真的非常憔悴。看见他来接自己,夏驰礼貌性笑一下,笑容里写满了四个字,爱咋咋地。

海云帆突然开始局促,他指指自己的车门,好像帮他打开也不是,不帮他打开那只手都已经摆在那了。

夏驰就看见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一脸严肃地盯着吉普车的车门把手发愣,表情仿佛像是在钻研什么凝重的科研、经济问题。

“你知道了吗?”他们俩好不容易都坐在车上,夏驰靠着后座的窗户,把自己的脸贴在吉普车冰冷的车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