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云帆有一瞬间觉得,他的王兄眼睛是血红的,只不过那红色太过浓稠,连夜都逃不出,所以看起来像是一汪乌黑的水。

“这个世界上最有美感的,难道不是看着一对爱人,厮杀彼此吗?”

仓库的门被人打开,又有人跑进来,包围着他们。海云帆再次试探,发现那些人似乎是普通人,他的精神攻击对他们并不奏效。

江流走过来打开他的笼子。

海云帆明白就是这一刻了。如果他此时再不反击,那么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

滔天巨浪一样的精神力猛然撞向江流的精神屏障,他疼得有一瞬间迟疑,海云帆需要的就是这一个瞬间。他蹬掉了自己脚下的凳子,扑过去,那块一直被他藏在袖子里、尖锐锋利的碎玻璃直直插进江流的颈侧。

颈动脉。

人类最脆弱的地方。

一击毙命。

海云帆伏在江流的耳边,他知道王陆闻到了血的味道,一只猛兽因为空气里弥漫着的血味和挑衅缓慢地苏醒着。那些普通士兵的素质比哨兵们差一点,但是他知道那些人在瞄准他了。

但是海云帆不在乎。死就死吧,反正王陆能活着。

“别碰我的哨兵,”海云帆嘶声在江流耳边说,他的声音又哑又粗,沙石摩擦一样刺耳,江流的血喷溅在他的脸上、身上,海云帆不在乎,“听说江副队你信教?那么我期待着,有朝一日,在地狱和你重逢了。”

男人山一样的身体赫然倒地,砰的一声巨响。

海云帆被吓了一跳。

这声音也太大了,一个人得多重才能有那么大的声音?

与其说是什么东西落地,不如说什么东西在...穿墙而过。暴力地撞碎柱子和墙体地穿墙而过。

那扇被关好的大门下一刻轰然倒塌。

人在危险时刻的下意识反应不能骗人,海云帆拽了一把王陆的衣角,想把他拽到自己身边。王陆砸在他身上,手肘撞在他肋骨上,居高临下地瞪着他。

海云帆很疼。落地一刻他的肋骨就算没断也裂了,但是他不敢反击,因为他身上现在正试图掐着他脖子的,是王陆,是他认定的那个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