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西蒙的问句带着笑,似乎确定禔摩脸上的那抹薄红来自于口是心非引发的心虚。
无论是嫉妒对方也好、看不惯那副嚣张的模样也罢,禔摩总归是无法说出「你跟她约会,我不想打扰」之类的违心之论,因为他确实恨不得西蒙永远不要去见那个神祕的女孩,偏生这种想法又更加难以启齿,只得恼怒地咬着牙,狠狠瞪住眼前的黑发男孩,「那女人有什么好?」
他悠哉地吐出一口白烟,「你有机会见识的。」
「哼,一定是个美女吧?」
「是不差。」
连续两个问题西蒙都没有否认,反而侧面肯定了对方的优点,禔摩更是气得想抓狂,烦躁地爬了爬长发,深吸几口气才稍微冷静下来,酸溜溜地讽刺道:「只要闍皇大人出手,还怕女人不点头吗?想必她一定被训练得服服贴贴吧?」
西蒙知道当禔摩开始闍皇大人、闍皇大人喊个不停的时候,就是在赌气闹别扭,他也不点破,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地称赞道:「过奖了,冰爵禔摩不也在男人之间穿梭自如,如鱼得水?」
禔摩将脚边的小石头踢得半天高,「只是两厢情愿的交易而已,我可没处处留情。」
「你柔顺地倚靠在他们怀里直到天明,却还要求那些男孩对你不抱任何感情?真正残忍的人是你。」
他警戒地抬起头,「你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陪在你身边,你就睡不好吧?」西蒙淡淡一笑,像在讲述一件事不关己的新闻,「其实你不是需要别人跟你上床,你是需要他们陪着,才能安然入睡,说穿了,冰爵禔摩只是害怕寂寞而已,如果让客人了解这项事实,也许他们会加倍的疼爱你,你说是不是?」
男孩脸色一白,「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必对我说谎,我都知道了。你赚钱是因为『那个男人』需要,那个剥夺你所剩无几的安全感、把你训练成没有人陪伴就无法入睡的男人,在进入学园之前,你一直都跟他在一起,对吧?即使到了现在,你仍然无法拒绝他,比起我的事,你更应该好好思考,自己还要被那个男人囚禁践踏到何种程度。」
西蒙的语气如刀锋般尖锐,每一句话都切到肌肤深处,让禔摩从心底狠狠打了个冷颤,他逼自己抬头与他对视,却发现最伤人的不是皇者残酷的言语,而是那带着一丝嘲讽的淡然神情,不带任何批判意味的冷笑显示西蒙之所以在此刻挑明这项事实,不是因为心疼或怜惜,而是单纯想要看看在被揭破疮疤之后,那个高高在上的金发男孩是否还可以保有凌驾凡尘的傲气。
确实,那并不是值得骄傲的过去,可是在那分明无情却又刻意表露同情的冰冷视线下,回忆竟变得如此刺痛而清晰。
禔摩终于明白,一切都只是游戏而已,只要他不认输,西蒙就会继续玩下去,如果总验受伤是第一回 合的结束,那么现在便是第二回合的序幕。
这一次,闍皇知道他多了一项必胜的武器,那是禔摩亲口承认的、即使自我欺骗也无法掩饰的、在意。
禔摩移开目光,手收握成拳,那些不堪的回忆不受控制地像幻灯片般掠过脑海,他只能死命咬住唇,用疼痛来抑制由指尖渐次蔓延的颤抖,使力过度让伤口再次撕裂渗血,他无暇顾及腰部的疼痛,因为全身的细胞都忙着思考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挑战,这回他不能输,也不会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