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稞微微皱眉,夜晚的她不是待在自个儿温暖豪华的别墅里,就是待在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里,从小到大,一直如此,未曾变过。

她忽然愣住了,那下面睡着的,有老年人,还有年轻人,她问:“他们……为什么睡在这里?”

“因为没钱。那儿,就是他们暂时的家。”

孟鹤堂说的淡然,可孔青稞完全懵了,直呼:“这儿!?桥洞!?”

“不止如此,火车站,公园椅,广场,都是他们可以住的地方。”

“为什么?他们的家人呢?”

“要么是没有家人,要么就是在外打拼,不想让家人知道自己的窘境。”

“那,他们连住旅店的钱都没有吗?”

“他们连吃饭都是问题。”

孔青稞手掌轻轻接触到面前的铁栏杆,怔怔地看着前面的人们。

她从来都不曾关注过,原来在世界的另一端,还有这样的一群人……

北京城是一个古老又充满历史感的城市,而北京,是一个拼搏闯荡、人吃人、人踩人的魔窟。

“你带我来这儿,看见这些人的遭遇,是有话想说吗?”

“我这个人,台上自由散漫惯了,笑也笑够了,到了台下,我就是我自己,我师父,郭先生曾说:人生在世,诸多不易,自个儿要学会克服。

你说你的日子无聊,看不到尽头,可你看他们,饥一顿饱一顿,甚至有些人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他们每天愁的,就是能不能找到工作、能不能攒点儿钱、明儿吃什么、马上入秋了,可不能再住大街上了……”

“你是想说,我的生活比他们优越得多,我不该抱怨这些对于他们来说,连奢望都不敢去想的东西,我应该想开点,对吗?”青稞平淡地说。

孟鹤堂微微一笑,夸赞道:“你真聪明。”他这辈子只亲口夸过三个女人聪明,一个是自己母亲,一个是于谦老师的太太,还有一个,便是他此刻眼前的姑娘。

“孟鹤堂,你就是这样过来的吧?”

“…………”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说对了,多少年前的自己也跟这些人一样,想着如何能在北京闯出一片天,年轻的他曾说过,以后的自己是会赚大钱的,还好,不是痴人说梦,还好,他做到了……

女孩儿笑了,如此刻拂面的微风一样,轻轻牵动着孟鹤堂的内心,使他有些躁动不安。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不会再去自怨自艾,我会把中国国旗带到国际的赛车场上,到时候,我就是全球最棒的女赛车手!那才是属于我自己的价值!”

“哦了~”孟鹤堂学着赵本山老师,笔画一个OK的手势。

“上车!本姑娘心情好,送你回家!”

“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