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那些揣测,多离谱的都有,但她们的能力和胆识也就够私下议论议论。一群苍蝇在嗡鸣,鲲鹏难道要为了它们停留发怒吗?

“好啦好啦,再说下去我可要错过婚礼了哦。”新娘走到门口,转头向台边望去。

那个熟悉的人也正逆着光看来。

这辈子也算见过许多大场面,武有开高达木佛踏碎城垣的攻城战,文有风云际会邦国云集的大会议,本以为早已在这一次次磨砺中练出处变不惊的强大心脏,却没想到,它在自己向木门迈出步伐时越跳越激烈。

宽厚大掌轻拍挽在臂弯里的手,像是在安抚。

门被拉开,音乐的声音骤然减弱,聚光灯晃得政纯瞧不清厅内屏息看来的人群,也看不清台那边的人影,只能看到跌跌撞撞撒花瓣的花童们。

“爸,小心。”她扶着老人慢慢踏上台阶,想将他的重心再移过来些。

“我没事,倒是你,不要太紧张。”父亲一步一停地走着,努力调动全身所剩无几的肌肉。

众人瞩目中,政纯并不在意自己的姿态是否优雅,她只注意到,强光里,父亲的眼神有些涣散。

他像是在虚空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你母亲在看着呢,我得好好把你交到你丈夫手上。”

小鹿乱撞的心情被一种说不明的酸涩驱散,泪水轻轻滴落。

台尽头的青年一身玄黑正装挺拔卓立,一头炸毛久违地梳成发辫,露出大半张英俊脸庞。他本来稳如山岳,此时立刻快步向前迎接妻子和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