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悟像一个透明的罐子,别人想要什么颜色他就立刻往里倒什么颜色的水。现在他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听闻贵科学院培育的粮食种子产量极高,可否借予百姓一些?”

斑一针见血:“借?借给你们净土宗?”

“净土宗愿做担保。况且,”惠悟拿出一沓纸,“贵政府不是有扶助百姓的政策吗?”

“对选择跨越边境来木叶定居的居民,在调查过其背景、目的、经济状况后,木叶政府会酌情提供援助。”政纯做了一回没有感情的背文件机器。

“据我所知,长贺地方土地盐碱化严重,不适宜种粮,而京畿地区正在准备收割,现在着急拿种子,难不成净土宗想在冬季种水稻?”桌子下,斑被政纯踢了踢小腿。

怕他嘲讽地接着说“怪不得你们养不活治下的人”。

毕竟是来求人办事,僧人明面上没有恼火:“我们的百姓一直在向施主这边迁移,这些人口足够换粮种。”

“大师是佛门中人,没被尘世的阿堵物扰乱过心神,不知道我们做买卖的规矩,”斑笑了起来,桌面在跟着他晃动,“这些迁来的人难道不需要先用钱粮养着吗?”

“你们的法律里,写的是‘除天下之积恶,惠天下之生民’!”惠悟绷不住了。

这就是净土宗就从新法里读出的东西——我们的规则可以被随便解释?

斑的目光有些危险:“看来大师对我们的法律很了解,正好立法工作的负责人也在这里,让她给你好好讲讲。”

走廊的照明设备说先进挺先进,所有灯光到了固定的时间会统一亮起,说落后也落后,墙上挂着的还是油灯。昏黄的灯光加上一溜黑洞洞的门板,特别有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