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衣一笑,几个人同朝为臣的景况让他想起就想笑,“这天底下确实有一个人比我更适合右丞相之位,但是不知道能不能请出来,所以我在朝上一直未说。”

“你想的人不会是……”枫岫看无衣的笑容,忽然明白了他说的是谁,“你确定要去请他?无衣,他可与你有杀父之仇。”

“那件事我后来查明,是珥界主从中挑拨,他并未参与此事。”无衣笑了笑,“何况当初各为其主罢了,你我之间同样生死相对,如今同殿为臣,不也一样?”

“等等,你们说的不会是……太宫玄觉吧。”拂樱看着枫岫和无衣两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可是自从元别死了之后,他不是……隐居山林再不过问世间事了?这如何能请?”

无衣笑着看了枫岫一眼,“太常卿大人,元别真的死了吗?”

枫岫也笑,“左丞相大人何出此言?”

“别酸了,说正事。”拂樱跟殢无伤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

玄觉没想到时隔多年,他能再见到眼前的四个人,王侯将相,如日中天的开国栋梁齐刷刷的跪在了自己面前,“学生恭迎老师回朝。”

那是多少年前的岁月了,这四个稚气未脱的幼童称自己一声夫子的时候,“我叫拂樱,来负责太学里的杂务。”““学生无衣,枫岫,殢无伤,拜见夫子。”

为人师表,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玄觉一声长叹,“你们起来吧,如今天下已定,我更无心……”

“太宫。”少年清清亮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玄觉愣了愣,他抬头的瞬间红了眼眶,“元别……”

玄觉回京城的时候,少年新帝与摄政王亲自迎出了城,凯旋侯拂樱与左丞相无衣两个一左一右亲自给玄觉压轿,新帝双手将玄觉扶出来,拜帝师之位,右丞相之职,弟子元别,封右丞相司直。

右丞相上任后,拂樱与殢无伤领兵平西南叛乱,这边前脚刚走,那边新帝的桌上,就多了一封奏折。

“岭南边陲之地,有大量反书印制,著书人名为:楔子。”年少的皇帝看着那封折子良久,密诏咒世主进宫,“岭南辕县袁润谦,原本开国功勋,朕登基后,他自请辕县县令一职,带着一家儿女享清福去了。但是这个楔子,朕年幼时在袁府听他提过,摄政王如果方便,能不能代朕去请袁大人一家老小来京城做客?朕想问问这个楔子,到底是何来历?”

“此书恐怕是前朝时有人写下,并非针对皇上。”咒世主看着皇帝桌上那张折子和那本反书。

“楔子在民间名望颇高,当初岭南王自立,凭借的也是他的势力,更何况,这些书里说的东西过于露骨,不管在哪朝哪代,都不该留。”年少的皇帝将手中奏折扔在桌上,一声冷哼。

咒世主沉默片刻,应了声“遵旨”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