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衣挣扎了一下,腿疼的他冷汗顺着额头就下来了,殢无伤轻叹一声,拎起旁边的言允背在背上,又转过身来,将无衣横抱起来,一步一步向林子里走去,无衣这才注意到原来马车在惊慌中奔跑,一路竟然已经顺着大路到了殢无伤隐居的山下。他就这么怔怔的被殢无伤抱上山区,每次来都要怕将近一个时辰的山路在殢无伤脚下走的飞快。真暖,靠在殢无伤胸膛上,无衣低着头想。
片刻功夫就已经到了山顶的小屋,屋子里点着灯,殢无伤将无衣放在自己的床上,又将言允安置在旁边的椅子里,拉过言允的手一探脉象,“他没事,只是撞晕了,大概过会就醒了。”青年低低的声音十分清晰。
“你怎么会下山去了?”无衣看着殢无伤走到自己身边坐下来,有些好奇的问。
殢无伤不说话,他不想承认因为上个月无衣没有来,这个月自己又等到深夜没见到人,便忍不住想要下山去看个究竟,他将注意力转移到无衣的腿上,褪去鞋袜胫衣,无衣脚踝处明显的红肿让殢无伤皱了皱眉,他伸手试探性的摸了两下,才松了口气,“没有伤到骨头。”
“还好,不然三天后界主寿辰,我可要让人抬——嘶……”殢无伤趁着无衣说话,伸手握住无衣的脚踝将那脱臼的关节重新接好,无衣疼的眼前一黑,倒抽了一口冷气,看殢无伤冷冷的瞪了自己一眼转身去拿消肿祛瘀的药。
“多谢。”无衣看着殢无伤的脸,稍有一点贪婪,他其实还是冷的,殢无伤手蘸了药酒给他轻轻的揉着脚踝,酒冷,但殢无伤的手却是热的。“这么多年没见你了,一点没变。”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殢无伤揉的差不多,将旁边的被子拉过来给无衣盖上,无衣才开口笑道。
殢无伤顿了顿,本不欲搭话,但是放下药酒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拉了把椅子放在床前,一屁股坐在无衣对面问,“什么人要杀你?”
“动手的是京尹的人,不过要杀我的应该很多。”无衣看着殢无伤低着头的样子,觉得有些疲倦,索性靠在墙上,脚踝处的疼痛略微减轻了些,屋子里暖暖的。
殢无伤点点头没再说话,就那么坐着,无衣裹着被子靠在墙上也没说话,温暖的被子带着的味道有点像风雪的气息,无衣几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过去的,迷糊中睁开眼,四周围一片漆黑,“还有事情……要处理……”他模糊不清的开口。
“天还没亮,不用担心,睡吧。”令人安心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无衣笑了笑放心的睡了过去,殢无伤坐在黑暗里看了他睡得沉了,才起身出来,外面早已天光大亮,只不过门窗都被殢无伤用厚重的棉布衣物遮了个严实。
言允坐在院中在小炉子旁边烤着火,炉子上面煮着粥,“你就是言允?”殢无伤看着眼前的少年,没来由的想起无衣少年时的样子,这孩子异于同龄人的规矩守礼实在很像无衣。
“我是。”言允规规矩矩的站起身。
“你老师上个月为什么没来?”殢无伤压低了声音问。
言允偷偷打量着殢无伤,眼睛里全是好奇,“老师上个月重病在床,界主派了四个太医轮流来给老师治病,才好了没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