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樱看了白尘子一眼,将茶碗里的茶一口喝了个干净放在一边,“老三,你小时候有没有在学堂里念过书?”
“不曾……都是王教我和无执相,还有迦陵。”白尘子摇摇头。
“我上过。”拂樱看着桌案上的各种折子微微有些出神,“准确点说,是偷听学堂里的先生讲过课,他们第一课讲的是,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先生讲,民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不管为君为臣,出将入相,这个道理都要记着。”
白尘子有些茫然,但还是点点头,“这个道理我懂。”
“与天下百姓相比,王侯尚且不算什么,那点儿女私情,可还需要计较?”拂樱微微叹了口气,“我相信,枫岫的想法定与我相差无几。”
白尘子愣住了,他看着拂樱再度将自己埋进各种公文之中,良久,才终于悄无声息的给他换了杯茶,安静的退了出去。
天下三分的日子过了三年,各家诸侯休养生息。
第一年,岭南水患,南王枫岫亲自领兵治水;又一年,枫岫在民间大兴办学,不分贫穷贵贱,男女有别,均可入学;再一年,岭南沿海,南王枫岫大肆拓展海上商路,岭南国土虽小,却成为富庶之地;如是三年,岭南一代三岁孩童亦知“南王”二字。
淮南边城的茶馆里,有人议论纷纷。
“听闻征兵令已经到了临城,咱们这里怕是也快了。”
“哎明明距离不过几百里地,人家岭南就有吃有喝,咱们可好,连七十岁的老妇人都要拉去军营做饭。”
“都怪咱们中原王兵力不够,生怕打不过人家。”
“不如……我们悄悄去投岭南?实在不行,咱们往东去,到江南也行啊。”
“嘘……噤声噤声……”
茶馆另一边,身着便装的撒手慈悲放下手中筷子,重重叹了口气,“界主那边根本不听劝。”
坐在他对面的辉煌堕世苦着脸摇摇头,“拦不住了。不如把事情告诉师尹,也许他还有些办法。”
“师尹身体也是越来越差了,这天气渐冷,上个月染了风寒,至我出来也不见好转,每日依旧是要坚持在病榻上处理那些公文信函。”撒手慈悲摇摇头,“界主如此,实在有负师尹此番用心良苦。”
辉煌堕世看着桌上几个小菜,也觉得入口艰难,“那……师尹这几个月还去看……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