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衣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今天是十五,你休息够了让人备车,再备两坛好酒,我去见他。”他见撒手慈悲听见这话脸色顿时难看几分不由笑道:“你生什么气,人家好心帮我除了匪患,论理我也该去道一声谢。”
“我是气殢无伤不知好歹,这一年多你每个月十五都去找他,可他连门都不开,半句话也不说,师尹一片真心待他,他……”撒手慈悲忍不住高声。
“撒儿。”无衣冷冷一声直接打断了撒手慈悲的话,“他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你逾矩了。”
撒手慈悲一句话噎住,看了无衣片刻,终于还是颓然低下头去,“我知道了,我去安排,师尹莫要动气。”说罢转身走了。
门被关上,桌案上烛火也终于烧到了尽头,无衣叹了口气,一只手撑着额头慢慢闭上了眼睛,半个时辰后,一名八九岁大的孩子拎着热水扣门而入,稚嫩的声音惊醒了浅眠的人,“师尹,允儿已经备好早饭。”
无衣睁开眼看着进来的孩子,言允今年八岁,一年前他在淮南见到这个逃难的孩子时,被他那黑亮的眼睛看的心里一软,当场决定收了这孩子做入室弟子。一年有余,言允已经比初见时长了一个头多,他从不淘气,规矩有礼的样子让无衣十分省心。看言允踮着脚尖将壶里的水倒入铜盆,无衣笑笑起身,“好,你去端来,我们一起吃。”
撒手慈悲回到自己房中,一身战甲的辉煌堕世正在等他,见他回来,就直接站起身来,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你可与师尹说了?”
“没说……”撒手慈悲皱着眉头一脸烦躁的坐到了椅子上,“师尹又是一夜没睡,一年前太医便嘱咐过,师尹绝不能劳累动气,否则性命堪忧,这事儿界主办的不妥,你我能压便压下。”
“可是……界主在淮南南部边境强行征兵,虽然规模不大,当地百姓已经民怨滔天,师尹如今日夜操劳不过安抚民心,此事逆其道而行,我……”辉煌堕世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还有岭南那边不知道是什么高人在背后运筹帷幄,他们的势力在逐渐扩张,那些没人管的地方,正逐渐成为他们的地盘,这些事你确定不让师尹知道?”
撒手慈悲不耐烦的摆摆手,“自从不打仗了,民心、土地、税法,淮南去年的水患,中原旱情,界主用人选拔,哪件事不是师尹庄庄件件亲力亲为,如今界主派了军尹瞒着师尹去征兵,这事儿让他知道,徒增烦心。左不过你手上兵权在握,征兵这事儿,能阻便阻吧。”
“可……”辉煌堕世还想再说什么,撒手慈悲直接站起身打断了他的话,“你总不能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师尹累死,这些事,我们尚能处理,便先处理着吧。”
辉煌堕世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什么,他垂着脑袋站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转身出去了,撒手慈悲没拦也没再说话,就那么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良久未动。
……
漠北,凯旋侯府。
拂樱抬手掀了面前的桌子,左手边堆得文书和右手边堆得军报稀里哗啦散了一地,坐在椅子上的人两眼泛着凶光腾一声站起来一声怒喝,“风世魃鬼你给我进来!”
门口两个守卫连同站着的人同时打了个激灵,风世魃鬼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踱步而入,“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