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衡王是什么关系?”天子冷眼看着元别问,他从榻上坐直了身子以手撑住桌案,目光变得格外阴狠,“外面都传说,衡王府当年有一个孩子不知所踪,算算年纪,确实和你差不多大,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要来找朕复仇呢?当年明明是你的父亲背弃朕的,为什么你们要来复仇?你知道不知道,朕很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就是因为你们。”

“哼,昏君,你滥杀无辜,我今日纵死,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元别冷笑,一脸毫无畏惧的看着天子。

天子看了元别半晌,闭了闭眼睛,“算了,天蚩极业,杀了他吧。琴师,你来弹一首曲子,朕要听。”

“是。”枫岫一笑低头,一旁天蚩极业从腰间摸了匕首在元别细白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准备下手的一瞬,枫岫起身,拂樱同时起身,一柄软件,一把藏于衣袖的短刀几乎是同时对天蚩极业下手了,天蚩极业手中的匕首瞬间就飞了出去,枫岫低头与一同救人的拂樱四目相对,没有犹豫,没有惊讶,两人即刻做了决定。

下一个瞬间,枫岫手中软剑直取天蚩极业项上人头,拂樱一翻身拦住了扑上来的红衣女子,“报上名来。”清冷的嗓音透着阴寒,短刀挡住女子双刀,拂樱冷冷的问了一句。

“爱祸女戎!”女子旋身,刀势异常凶狠的砍向拂樱。

小小的雅座之内根本不得施展,而一切的发生都在眨眼的功夫,枫岫手中软剑割破天蚩极业喉咙的时候,后者倒在地上,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他眼中满是不甘,然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爱祸女戎趴伏在地上,恨恨的看着拂樱,“那茶里明明没有毒,你是什么时候……”

“茶里没有,有毒的是杯托。”拂樱冷笑一声。

“卑鄙!”爱祸女戎吐了一口黑血。

“我从来就不是正人君子。”短刀毫不犹豫的刺进女子脖颈,鲜血流了一地。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天子脸色全然白了,枫岫回过头,伸手从脸上揭下人皮面具,“三年前,陛下偶然做了个噩梦,梦见我父亲来找陛下索命,便派人对枫岫暗下杀手,陛下可还记得?”

“太常卿……”天子愕然,他看了看已经从地上站起身的元别,又看了看枫岫,突然慌乱的向后退去,“不是,他们不是朕杀得,你们要索命,不干朕的事。”

“就这么杀了你,当真是便宜你了。”枫岫冷冷的用白色的帕子擦了擦软剑,天蚩极业的血被抹的一干二净,他出招很快,一剑封喉。拂樱一惊,翻身以手中短刀挡了一下,自己便挡在了天子近前。

“枫岫,他诏书未立,还不能死。”拂樱皱眉道。

“他早立下了,只不过藏在大殿匾额后面。”枫岫冷哼一声,“你让开。”

一早还在谈笑的两人良久对视,枫岫一脸淡漠,那种淡漠并不常出现在这个人的脸上,无悲无喜的样子看的拂樱心底微微的慌,“你……当真要杀他?”

“杀父之仇。”枫岫薄唇微启,一字一顿的吐出这四个字来。

拂樱看着他的眼睛,又看了看一旁两眼含恨的元别,外面的歌舞似乎又换了一场,半晌之后,他叹了口气将身后的天子让了出来,“我要他全尸。”闭上眼睛背过身去,拂樱低声道。枫岫为父报仇,他没资格拦。

“太便宜他了。”元别恨恨的看天子大张的双眼,又见拂樱扯下布幔裹了尸体身上,屋子里,那个陪着天蚩极业的女子早已吓得没了意识,天蚩极业和爱祸女戎的尸体倒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