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就在女人以为永远也不会得到答案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带着笑意的声音:“呵,乱菊,你永远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

他没有正面回答,然而这句话赞叹般的话,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乱菊抹掉无声滑过脸庞的最后一滴泪水,决然的走出了囚室的大门。

石门轰然作响,再次关合,隔绝了两个世界。

上好的狼嚎笔尖在纸面悬停了半晌,直到一滴墨滴落在了洁白的宣纸上,晕染开一大片刺眼的污渍。

蓝染低头看着又一张被毁掉的作品,终于放弃般的将毛笔重重架在一旁的石砚上,揉皱了面前的宣纸。

他静不下心。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即使当初做出叛逃尸魂界的决定时,他也从未像现在这般焦虑过,连一向能让自己很快安定下来的书法,都忽然失了灵。一向冷静自持的虚圈之王大人不禁有些暗自恼火。

已经一个时辰了,银和四刃前往现世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按照计划,即使是发生战斗,这个时候也应该能够有个结果了。可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没有动静?

蓝染一直有很不好的预感,这份莫名的焦虑从银出发时就时时刻刻的缠绕着他。此刻,当写坏了第十七幅字,他终于开始有些后悔自己草率的决定。

对于银,蓝染觉得自己一向都很举棋不定。一方面他知道从一开始那男人就是自己想要的,另一方面他又有些担心自己不顾一切的占有欲会最终毁了他。所以他纵容、宠溺,想让他完成一切想要做的事,想让他变得自信而强大,想让他能够保持独立思考。他要的是他心甘情愿的追随自己,而不是依赖、习惯或者迫不得已之类的原因。

太过多余的感情,有时候会影响判断。蓝染觉得此刻自己就是在自食恶果。

然而现在,除了等待,他什么都做不了。

“砰砰”屋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门口传来了侍奉的小虚的声音:“蓝染大人,四刃大人求见。”

蓝染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平复了一下情绪,沉声道:“进来。”

门开了,乌尔奇奥拉一身狼狈的走进来,浓重的血腥味也随之飘散到房间里。蓝染不禁皱了皱眉,这样的伤有些出于意料,然而更加让他担心的是,银并没有一起来。

“蓝染大人,”四刃恭谨的欠身行礼,动作微微有些僵硬,看来伤得不轻。“捉拿井上织姬的任务已经成功完成,那女人现正被关押在囚室,等待大人发落。”

“恩,做的不错。”蓝染不吝称赞,接着问道:“市丸银呢?”

四刃依旧低着头,久久的沉默。

强烈的不祥预感一瞬间袭来,蓝染缓缓的站起身,眼神锐利,再次沉声问道:“市丸银现在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