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一抵三，厉害厉害。”方泽宸还好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送我走？”

“我要不还是不杀你好了，给你留着一口气。”方泽宇戳着人皱起的眉心：“又没说不动手——做事留个底总是好的，削了你一大半神魂恢复普通灵魂去轮回不就好了？反正横竖都是死，灵魂破碎什么的……我可没有自杀偏好啊。”

“……也行吧。”方泽宸想了想，颇为不甘不愿的点了点头：“反正轮回之后我也没记忆了，也算是死了吧。”

他听着屋里传出来的哭声，旁边的家伙眼睛一亮，匆匆拍拍他的肩膀，直接冲到门口，又犹豫着小心翼翼的往里看，方泽宸看着屋内被一众人围着的、被扉间捧在怀里的小家伙，满脸鄙视的看了眼弯着一双纯蓝色招子却不敢进屋的方泽宇。

方泽宸转身就走——装什么装啊，他坐在回廊都能穿过人群的缝隙看见那个哭的惊天动地的孩子，你又怎么可能看不见？

方泽宇在千岁满两个月的时候亲自带着只剩灵魂碎片的方泽宸废了点力气跑到大唐的地府，跟阎王谈了点交易又花了三个月才回来。

不过倒是挺值得的。方泽宇回到院子，听着屋内传来的嬉笑声也是挺心满意足的叹息一声，推门进屋，熟练的在游廊那找到扉间，在人身边坐下接过对方怀里的千岁，弯着眼睛在他唇角一吻：“我回来啦。”

“欢迎回来。”扉间笑了笑：“看样子结果尽如人意。”

“那是肯定的呀。”方泽宇眉飞色舞：“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失误过？”

要浪就浪一辈子，要么翻船要么更浪；要皮就皮一辈子，要么皮断腿要么更皮。

这段话都快要成为他的人生座右铭了——扉间哪天要是听见他说想要拿去做墓志铭估计也一点都不奇怪的。

“年轻人没事都在想些什么啊，生生死死的早就不适合我们啦。”方泽宇抱着儿子空不出手敲他，只得用脚踢了踢他的小腿肚，“还是想想怎么活的开心点吧，咱们现在的身体都健康的很，还在二十、三十的年纪，哪有那么早就死的？想开点，看看咱儿子。”

他这么说着，小心的让小家伙侧坐在他臂弯里，露出来的小脸笑的十分灿烂：“你看，咱们可还要肩负起一个不算短暂的未来。”

所以扉间笑了：“你说得对。”

“碧海他们回来过了吧？”方泽宇看着千岁脖子上的长命锁、手腕上带着银铃的镯子笑了笑，“怎么不多留一会呢？”

怎么不多留一会呢？方泽宇抱着孩子坐在游廊上，桂花树碧绿的叶子在阴天若隐若现的阳光下略显黯淡，却依旧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