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怀疑的事情是对的。杜子涵孤注一掷进监狱复仇,可是仅仅为了程明,代价太大了,并且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在逍遥法外,他不该这么傻。何况,杜子涵是口腔科,大一的外科新生都难有这种致人死命的本事。抢劫的受害者,她根本没有反抗,但是杜子涵还是用刀刺了她。如果没有专业的人指导他,他是不会知道因为他未满18岁,单单抢劫可能不足以让他服刑的。在监狱里顺利通过申请更换床铺,也不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学生做得到的,必须有很了解一切的人给他指导。他应该有个专业的同伴才对。”

黄景瑜为他找到了这个案件散落在四处的拼图,用他无与伦比的敏锐和细致,一点一点,为他拼凑出湮灭的真相。

“了解杀人技巧,了解刑罚定罪,了解监狱,如果这个人不是高智商罪犯,那么……”黄景瑜神色忽然沉重。

即使到了此刻,他也瞬间敏锐的察觉的真相最关键,最隐秘的那一块拼图。

许魏洲抿唇苦笑,眼神茫然,喃喃,“还有警察。”

“如果杜子涵的同伴,还可以继续把杜建宇的儿子送到他的手上,那么让他付多大的代价,他都会愿意合作的吧。”黄景瑜慨叹。

“蒋雪莹是心理医生,她很显然是受制于杨明硕的,怎么会首先想到用将他推向犯罪这种极度冒险的方法?还有左旋多巴,药物毒理,这对她来说也是个艰深的范畴。最重要的是,为什么突然站出来作证?万一结果偏离预期她承受不起的,没有足够的了解和把握,她就是在玩火。”

“所以你的答案呢?”

许魏洲连呼吸都艰难起来,“我心里总有一个莫名其妙的预感,每找到一点线索,都让我说不出的心惊肉跳,因为很多不能解释的东西,很多莫名其妙的巧合,都在把答案指向那个我不愿意怀疑的人。如果假设这个人是她,所有的疑问,忽然之间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那些始终如影随形的不安预感,从一开始就沉沉压在他心头,那些偶然闪现有很快熄灭的灵光,那些因为只言片语迅速略过来不及抓住的思绪,都像是藏在丛林暗处的闪烁眼睛,微小的光芒背后实际是一只猛兽,让他永远都在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