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再也不来了……”他小声说,像被抛弃了的小动物一样,小心翼翼地抽了抽鼻子。

洛冰河拍了拍他的后背,少年单薄的胸腔里传来闷闷的声音。他太瘦了,能显露的地方全都骨节分明,整个人轻飘飘地像一棵硬而脆的芦草。

他伸手去量了量沈九的腰,又伸开他的腿摸了摸骨头,沈九让他给弄烦了,胡乱打掉他的手。

洛冰河道:“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他拨一拨沈九的头发,少年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抓住他。

“你不会走吧?”沈九说。“我是个麻烦,没人想要,你也一走了之了,我怎么办?”

洛冰河亲亲他的额头,被沈九偏过脸去,无奈道:“不会。”

好不容易找到的,好不容易回来的,温热的柔软的,怎么可能再放手呢?

他说:“我去给你做点吃的,马上就回来,绝对不走。”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门被栓死了——想了想,不着痕迹地把锁芯弄碎了。

他听到沈九在背后叫他:“喂。”

他回过头,看见沈九带着一点点狡猾的生动,仰起头来看他:“你会救我出去吗?”

洛冰河笑了一下。

“当然了,”他一手推开门,却突然哽住了。

——深秋的明月是光的洪水,冲散了他身后的门框。

洛冰河失声叫道:“沈清秋!!!”

冬夜里映雪的月光,只勾勒出枕边人淡蹙的眉眼。

——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