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定的任务目标在一定程度上影响限制了六号的活动范围,当无数次的任务重启,当无数个同样的件事,同样的情景在眼前发生,对未知世界怀抱的好奇和敬畏慢慢开始变得麻木。
与之伴随的,是无数个令人崩溃的“死亡”惩罚。
这份“工作”开始真正变成一个噩梦。
似乎他永远都将活在一段有限特定的时间内反复轮回,即使只是想象着那永无止境般绝望的未来,都能将六号逼得越加疯狂。
他的身上除了随着经历改变的性格和思想,还有那随着时间累积起来的庞大负面情绪。
最开始的抱怨开始累积成厌恶,又从厌恶累积成怨恨。
他怨恨系统,怨恨这个世界,怨恨这所有的一切,而首当其冲的,是五号。
他多么希望五号能够死去,多么希望能够摆脱这噩梦般的轮回,但令他绝望的是,他连令自己彻底地死去都做不到。
他早已数不清那些永远不变的任务他反复进行了多少次,又失败了多少次成功了多少次,这一直持续到那四道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它们或阴沉或癫狂,彼此以一到四的称呼在六号的脑海中争吵成一团。
它们蛊惑着六号杀死五号,这本就是六号心中所愿,在它们甚至提供了方案后,六号并没有怎么去验证或思考后路。
或者说,在他可以预见的未来中,除了灰暗的压抑和绝望他什么也看不到,即使他的行动失败,即使那全是谎言陷阱,在他看来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对那时的他来说,那也许会是他“最后的疯狂”。
他的孤注一掷得到了他所希望的结果,五号再不能影响到他的“工作”,也再没有出现在他眼前,不过在他愿意倾听的时候,他也总是能从脑海那些总是争吵不断的声音中找到他所熟悉的那道声音。
即使那只是五号被系统复制的一段简单思维,即使在“五号”加入它们的那一刻,它们还在对他狂欢呐喊,“我们等着你加入我们”,这都没有影响到六号对此的愉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