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毕,却还不算完。傅倾觞平定下呼吸,又问:“吃莲子羹还是豆腐脑?”

李修缘笑道:“想吃多加了糖的绿豆糖水。”

傅倾觞道:“我去买。”

话音未落,他已逃也似的抽身而走。李修缘的嘴还未张开,便听见房门被摔出震天价响。分明只是寻常走路,却快得好似使了轻功。

李修缘笑笑,重又踱至窗边倚着,居高临下看傅倾觞在各色商贩间来回转悠,却一个字也不同人家讲。看了有一会儿,他便推开窗,轻轻叩了叩窗棂,唤道:“来罢?”

他自然不是在与傅倾觞说话。而是在唤一只鸟儿。

这鸟儿不惧人,从善如流地自窗口飞进,在地上神气活现地迈着步子。

这是一只鸽子。约摸经历了长途飞行,身上有些脏污,jīng神头看起来倒是好得很,在李修缘伸手捉它时,还有力气对着他的指头狠狠啄了两下。

李修缘倒抽一口冷气,却仍一把将其抓住,从腿上的信筒里抽出一卷薄纸来。才打开看了没两眼,便嗤嗤笑道:“话说得倒是漂亮。赚得盆满钵满的好事轮不到我,遇到这捞不着半分油水的差使就想起我来。这不屋里刚添了个人,光指派我做这些,叫我怎么养家糊口?”

他一面说,一面将薄纸末端半指宽的一截撕下,仍旧叠好放进信筒,挥手让鸽子出去。余下这截拿在手上捻了捻,便也掐诀烧了。只是这火燃得极慢,若有旁人在场,定会看清那纸上粗粗写着三个小字:

——李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