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山将被子裹在身上,如同系着一条浴巾。

月光在这处破败栖所的门前汇成了一条小河,李云山却无心欣赏。

一个跑路的人自然无心欣赏月色。

李云山发过暗誓,花笑寒撇过他一次,他绝不允许花笑寒再撇第二次。

他的神情有些láng狈,又有些得意。

这次是他撇了花笑寒。

☆、自投罗网

倘若一个人不穿衣服而裹着被子满街乱晃,一定特别容易被当成神经病。

可李云山并未被当成神经病。

因为他移动的速度着实太快。

俗谚有云:无肉一身轻。

巡夜的人只听见飒飒风响,浑然不觉一道黑影自身侧飞掠而过。

若不是无意中瞅见树枝上挂着一小片大花被面而心生讶异,这当真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晚上。

李云山要去找一个人。

尽管这个人并不欢迎他。

没人会欢迎一个裹着破被深夜来访的不速之客。

可这位不速之客极有耐心地一遍遍笃笃叩门,若放任他这样敲上足足一晚,哪怕屋里的人不被吓死,也要被烦死。

开门时的李修缘神情古怪。而他身后的傅倾觞同样神情古怪。

李修缘腰上系的是衣服,傅倾觞的袍带绑成了死结。二人皆是面色cháo红,许是调理不当致使yīn液亏虚,虚火亢旺。

李云山看看李修缘,又看看傅倾觞,旋即长舒一口气,坦然地踏进房里。

这样非正常的穿着使他并不觉得自己裹着被子现身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甚至在这间从未涉足的客栈上房里感到了几分亲切,几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