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一会儿,他又睁开了眼睛。
李云山什么也没穿,若就这般躺上一夜,明儿一早准要生病。
花笑寒抱着被子翻身坐起,伸脚轻轻踩了踩李云山的膝盖,柔声唤道:
“云山,云山?地上凉,你上来睡。”
李云山也是困得很,眼皮子都未掀开,只迷迷糊糊嗯了声,梦游似的手脚并用爬上chuáng,将被子扯来些自己盖了,便不再动弹。
花笑寒将窄窄的薄被打横,分给李云山一半,又把他的脑袋往枕头上搬了搬,这才呼出一口长气,伸指头点点这人的脑门儿,低低抱怨道:
“怎么总睡不老实。”
李云山似梦中有感,一下便牢牢握住花笑寒那根作怪的手指头,熟稔地连同自个儿的手一道放进了被子里。
花笑寒任他这样别扭牵着,阖眼安心地睡去了。
李云山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现在很凉快,特别凉快。
凉快得就像一只没有羊毛的羊。
他甚至疑心花笑寒趁他熟睡,心血来cháo剃光了他的厚厚羊毛。
花笑寒是个修发尾能划破指尖的人。
李云山已经做好了被剃掉尾巴的心理准备。
他狠了狠心,小心翼翼探手摸去。
尾巴骨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因为李云山已经是一个人。
人当然不会有羊毛和羊尾巴。
李云山发现自己活动的不再是羊蹄,而是手。
一双温热的,带着厚厚剑茧的手。
其中一手正揽在花笑寒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