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管他是天堂还是黄泉……
就算到了黄泉,那里有讨厌的皇帝大臣的,我就像在这里一样,带着小伙子姑娘们,一枪一个!
哼。官军来了。看在袁渡把最后三包弹药给了我的份上,不和她计较了。
我不敢写信给dad,你帮我转述吧。叫他别难过,我去上帝那了,叫他再生一个。
你,你也再找一个朋友。
你……你如果看到这里,别哭。我最怕你们这些人哭。我自己平生没掉过眼泪,为什么这中国之地的女儿家,反倒这么喜欢哭?”
“为什么都叫我不要哭?”林黛玉喃喃说:“我早就说了,才不哭呢。谁要为你们这些忘八流一滴的泪。”
“小姐……”秀英小心翼翼地:“火盆……”
火盆冒烟了,滚烫的炭和火焰正在熄灭。因为落在里面的泪太汹的缘故。
外面满城的欢歌还在继续,却似乎又远了,影影绰绰。
只有月光孤零零地穿透了纱窗,照在她的脸上。
她说:“把我的稿子取来。我的《南洋女》。”
她凝视了即将完稿的《南洋女》,很久很久。
在接到信前,《南洋女》已经写到了黎青青大破朝廷大军,自由军凯旋而归,黎青青重返台州。
林黛玉一点点地把文稿的后半部分投入到了火中。
外面的炮竹和歌声响了一晚上,火盆燃烧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