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石哀求:“老爷,老爷,你是慈悲人,你是善心人!你宽限宽限吧!我家要过冬,几个孩子要吃饭,还要给爹和大郎、大姐看病,我求你,我给你磕头,给你磕头!”
他的头磕得砰砰作响。
几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饿得皮包骨头的几个孩子,跟着一起磕头,步步近前向那一行穿绸的人哀求。
跟着管家来收租的是曹家的一个年轻少爷。
他们刘家这些常年下田的人,即使再怎么搓洗,脚趾甲里,手指甲里,泥垢依旧好像一辈子都洗不干净。
他们瘦,黑,没有洗牙的盐,最多拿树枝刷一刷。很多人鞋都没有,赤着脚。由于常年和粪便、田地打交道,身上总有一股粪臭。
睡的是破稻草,住的是一下雨就化的土屋,地上都是烂泥。身上的衣衫,居然非常有伤风化,那洞破到,连几个女的都是不知礼数地露这露那的。
唯一值钱的,就是几样农具。
曹少爷头几次来收租,就知道乡下人大多满身是病。
再看这一家人,自然也不例外。
几个跟着下来的管事窃窃私语:“那个老的身上油垢污泥得有一层!那个女的,居然长了个癞头疤!”
几个小的――包括刘四弟在内,因为经常替别人家喂牲口,主人家就叫他们这些省地方的小孩睡在畜生棚里,皮肤上被虫子咬的稀烂,头发黄黄疏疏的。还一个大姐,长了个大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