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绅士家庭的他从小深受爱好戏剧的祖母熏陶,虽然大学学的是数学, 却不妨碍他返回故乡后在阿巴特戏剧界的活跃。
“精彩!晚宴逆流之后, 多年不见这等精彩的杰作——虽然它尚未演完, 我已可下此预判。
直切入主题的故事,简洁而生动的语言, 叫人提心吊胆的暴风雨一样的节奏, 反而更贴近真实, 绝没有些下流作家故弄玄虚、叫演员像演说家一样先高谈阔论一通的的习气……”
伍德一口气写了一大段,舒了一下身子, 嘴里咀嚼着那位伟大的君主卧床时揽镜自照, 喃喃自语时被阉人听去的一段话:“我的黑发已经变白。我的容貌, 失却英武。我行将老迈。爱情,却不会挑拣降临的岁月。”
满意地写完剧评,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正是第二场开演的时候。他准备得到, 将要出门的时候,却听下仆传讯:“老爷, 表少爷来访。”
他提起帽子, 走到门口, 那位风风火火的侄儿已经张开怀抱抱住了他:“舅舅!”
肯特先生被他搂得喘不过气,连忙挣脱开, 退后了一步,斥责道:“欧内斯特!说过你多少次了, 一位绅士,首先要有端庄严肃的姿态!”
年轻人却毫不在意,只是笑嘻嘻的,澄澈透明异常干净的棕色眼睛里,满是青年人特有的那种天真无邪:“端庄之前首要满足的是情感嘛。这不是您的名言吗?”
“好了,油嘴滑舌的小混蛋,我知道你别有所图。说吧。”
“舅舅,我有一位可怜的朋友,需要你对她施以援手......”
“她?”肯特先生皱眉,“一个女子?”
他素知侄儿的德行,便摇摇头:“我平生不婚,没有女眷,能对一个女子起什么帮助呢?”
欧内斯特祈求道:“您别这么铁石心肠,她不会耽误你什么的。那真的只是一个可怜的姑娘,在修道院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