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颜方才是被打懵了, 从她出生至今,从未有人敢对她如此无礼过!这下方从顾挽澜的装扮和称呼中,得知此人或是最近风头极盛的绣衣使指挥使飞鸢。
可即便是绣衣使指挥使,那也只不过是皇帝养的一条狗!前朝皇帝的祖宗可还给她们裴家牵过马呢!
她飞鸢不过一介从泥腿子爬上来的小小指挥使怎么敢如此对她?!
“崔珏!把她给我拿下!我倒要去问问陛下!他的人就可以随意侮辱人么?!”
顾挽澜胸中郁气更甚,她是怎么有脸方才恨不得要崔珏死,这会儿又对着崔珏颐指气使的。
顾挽澜佯作惊讶捂了嘴,倒退了两步, 看向裴颜,“哎呀, 合着你们俩认识啊, 瞧着大婶你方才那样,我还以为你是缠上崔大人的歹人呢,那我方才岂不是不该随意插手了?没想到如崔大人这样的,也要有想要攀附上来的穷亲戚啊。”
裴颜气得脸都红了, 大声道,“什么穷亲戚!我是他娘!”
顾挽澜表现得更惊讶了, 好似看到了天下头一等稀奇事,“怎么会?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你方才那样,哪里像是崔大人的娘啊。”
说完,顾挽澜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连忙又缩回了手,一脸惶恐,“哎呀,若您当真是崔大人的娘,那我方才岂不是犯下了大错,可是我当真没看出来啊,您要是不信,要不我现在就去拉周围人问问,看看他们有谁觉得你方才那样像是给人当娘的?”
飞鸢的话,犹如一耳刮子又抽到了裴颜面上。
眼看这飞鸢竟当真就随手拉过周围路人,似乎是要为自己方才的错误自证清白,裴颜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平生从未受到过如此羞辱,整个人恨不得立马晕厥过去。
可她不能再让崔家或者裴家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
裴颜一口银牙都要被她咬碎,她一把拉住了飞鸢的手臂,低声道,“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