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玻璃。

沈弃忍不住厌恶自己。

他恢复不到黑发黑眸了，他入魔的那一刻只能是他妖化的模样了。

他根本不敢拿这副样子见她。

丑陋不堪，他害怕看到她厌恶的眼神。

他恨极了她，却又见不得她被伤到一丝一毫。

此刻他看到熟睡的她，他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他想起两年前，在䣄岭世家的时候，因为她学习不好，长老布置的课业她答不上来，便被罚去抄书。

他心疼她，帮她一起抄，结果她抄着抄着犯困睡着了。

他会停下笔，抱她上榻休息。

沈弃轻轻抚摸着月筝的脸，少女忽然动了动，像是蹭了蹭他的手心。

沈弃心尖一软，突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如今她又回到他身边了，只要这次她不离开，以前的事他都不会计较了。

“沈弃，你害怕她离开你？”心魔的声音又响起。

“很简单啊！害怕别人背叛你，就杀了她，她就不会离开你了！”

“还有一个办法，把她制成傀儡，她就可以永远陪在你身边了！”

“杀了她吧！杀了她吧！”

沈弃收回了手，眼底猩红得可怕，“不可能。”

谁都不可以伤害她。

他可以听从心魔的杀人，因为这确实会让他的痛苦消失一段时间。

可是他从来没想过伤害她。

心魔不该存在了。

心魔知道沈弃的想法，他疯狂叫嚣，“你不能除掉我！除掉我！你的神识会受损！”

“你会承受比剥肤切骨还要痛上千万倍的痛！”

沈弃充耳不闻，他快速离开了屋子，狠厉地切断了心魔，这一次，他痛得灵魂都在颤抖，比上一次在梦境还要痛，他又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