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玄紧握着杯盏,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不仅不能死,我以后要你困在留园,困在国师的位置上,困在朝堂里。我要你想无可想,谋无可谋。”
宋观玄摸索着扣住高重璟的手腕,言语里掺进来些笑意:“高重璟,你到底会不会报复人啊……”
高重璟看着他,也跟着笑了下,微微摇头:“不怎么会。”
宋观玄忍耐痛苦般闭了闭眼睛,轻声问道:“高重璟,外面下雪没有?”
高重璟不舍得挪开目光,胡乱许愿:“在下雪,大雪,明天带你去积雪最厚的地方滚几圈好不好。”
“好啊,下雪了,又下雪了。”
宋观玄只觉得自己大概已然昏过去。
他又在乾都的大雪里逃了很久,风中听见有人叫他名字。
回身看去,三月春菲自乾都观而来,满地桃花铺进宫苑。
真好,告别就该在这样好的春日里。
屋外夜色更为沉寂,纷纷雪片飘洒。
严回春匆忙而来:“吃了多少?多长时间了?喂过解药没有?”
“吐过了,来不及抓药,拿冰水灌的。”高重璟这才后知后觉有些慌乱,连声音也跟着发颤:“我不知道多久,他不肯吃药,大概两刻钟才喂下去。”
严回春掏出药枕,榻上宋观玄像在水里浸过一般,唯独唇边的血迹还有些殷红颜色。他宽慰道:“小宋大人常年喝药,什么东西起效都慢些,你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