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玄一步步踩在光源下,别开视线望向院中:“哪个是找来的账房?”
高重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像是触及什么十分熟悉的领域:“拿算盘那个是祖上三代承袭,卷袖子的年纪轻但是天赋颇高,那个和人打成一片的经验丰富。帐肯定是不平,但是三个人算了三种差法,这已经争了好几天。”
“都是德高望重啊。”宋观玄微微点头,院子里空地不少,拳脚功夫施展得当,他淡淡道:“没想到我一点建议,竟然是让横卢的账房水平彼此交流起来。”
高重璟微微侧目,无意看见宋观玄雪貂觅食的似的盘算模样:“你让查的那些册子也不是等闲之辈做的,来了十几个查看,就剩下这三人有头绪。”
他将宋观玄安置在杭与安那边,杭与安身子一侧,将挡住的空摇椅亮出来:“哎呀,小宋大人,这是好些了?”
宋观玄捧着茶碗在摇椅上晒太阳,不可思议地看着高重璟绕出视线。清了清嗓子道:“好些了。”
杭与安敲敲自己腿上的夹板:“小宋大人可能不记得,那天你刚到营帐,是我替你熬的药。”
宋观玄一愣,这么说那日高重璟亲自上前去了?他微微欣喜,这是最好不过:“吓到你了吧?”
杭与安长出口气:“哎哟,小宋大人,你这累起来可太吓人了。我,我差点以为……”
宋观玄搁下茶盏,微微晃荡着摇椅。
阳光带来些许暖意,他阖目不动声色。杭与安特意来说,无非替杭时有谢过照拂,再就是为他自己打算。此人赤忱,唯独惧内,自然是不错的。
檐下,宋观玄缓缓摇着,神思还是十分清醒。没多久,听见头顶有人轻声询问。
“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