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鸢冲出后门,趴在草丛边上干呕。
她想到李凭云,就想到那日国子监里的惨状,那些溅在她身上的血,还有...被踩烂的官员,她干呕不止。
嫁,她良心难安,不嫁,她抗旨不尊。
赵太傅收下圣旨,送柳霖离去。赵鸢在外面听到父母的争吵,至于他们到底在吵什么,她懒得知道了。她坐在池塘边,将自己双脚浸在寒凉的水中,刺激自己不要迷失。
她恨得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赵鸢啊赵鸢,你在李凭云身上糊涂了一世,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清醒。
就不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做个蠢货,欢天喜地把自己嫁给他么。
李凭云大获全胜,可她从未如此觉得自己低贱过。
这一旨圣意否定了她所做的一切,好似她存在的意义,只是作为一个男人的战利品。
眼下的困局,没有任何解法,唯有逃避。几日后,赵家便以赵鸢养病为由,举家南下,去了梁国郡主在青云川的老家。
青云川地处秦岭腹地,依山傍水,入了秋层林尽染,湖光山色,正是好时候。赵鸢的亲舅舅梁国公在此颐养天年,一家人一到青云川境内,就有士兵接应护送。
梁国公曾官至大将军,二十年前告老还乡后,便开始沉迷钓鱼。赵家下午到的,晚膳吃的是全鱼宴,梁国公老当益壮,兴致勃勃介绍这些鱼分别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