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抬眸时,撞见他眼里的狐疑,忽然就清醒过来,背脊阵阵发凉。
她故作平静地收拾药箱,一边道:“以前我在澹州的时候,曾拜一位江湖游医为师,跟他学了点皮毛。小舅舅这几日可千万不能碰水,还得按时换药,也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她絮絮叨叨的,就像个小大夫一样,卫辞一言不发,也不知信了没有。
沈菀提着一口气始终下不去,索性直接转移了话题。
“小舅舅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是不是张太守那边……”
“沈菀。”卫辞打断了她,沉声道,“明日一早,我就让十一送你回去。”
沈菀眉心一跳,大概是心虚,也没敢多问,只讷讷地说了句好。
大年初一,清清冷冷的大街上到处都是炮竹留下的痕迹,空气中漂浮着淡白色的烟雾,昨夜应是下了一场小雨,马车从湿漉漉的青石板上碾过,出了城门,一路向东北而行,却不是往天麓山的方向。
沈菀好奇问道:“十一大哥,我们不是回京城吗?”
十一的声音冷冰冰的:“天麓山有异,主子命我带你从陵州绕行。”
沈菀脑瓜子一嗡,脱口而出道:“不能去陵州!”
那是玉无殇的地盘,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她去那儿无疑是自投罗网!
十一只是偏头,不语,眉宇间不掩疑惑。
沈菀急得上火,却一时找不到借口,只能胡乱道:“我的意思是,小舅舅身上还有伤,我们就这么一走了之,他怎么办?”
“主子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