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不仅是她的过命之交,更是她的恩人,昨夜真的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她就救不了了。
钟离音整夜未眠,唯恐有半点意外,每一步都慎之又慎。
平生第一次,她握着刀的手在颤着。
傅玄苦笑着,“钟离姑娘的话我明白,只是,你没亲眼看见,卫辞他……”
“那些人,本就是该死之人,我并未觉得卫大人有什么不对,只不过手段残忍了一些。”
她的话与玉无殇大差不差,反倒让傅玄怀疑起来,自己是否太过仁慈愚善?
沈菀这一睡又是睡了大半日,肚子唱响了空城计,鼻间却传来了饭菜的热香。
她皱了皱鼻子,浑身疼痛难忍地醒来,伸手就想去抓伤口。
“别动。”
沙哑的嗓音就在耳畔响起,沈菀睁眼时看见卫辞,脑袋还迷糊着,便忍不住哼哼出声。
“小舅舅,我好疼……”
是真的疼。
把被血蛊毒腐蚀的血肉剜下来,这种疼痛超乎想象。纵使沈菀见过多次,但亲身经历,才知那种痛感能要了人的命。
她满头冷汗,小脸惨白,可怜得就像暴风雨下的一朵小黄花,稍微一阵大风便能将她折了一样。
她也不哭,只是眼眶都红了,蓄满了泪光,哼哼唧唧地喊着痛。
卫辞攥紧了她另一只没有伤口的手,力道大得如同要把她揉进骨血。
他动作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汗,沉磁的声音中克制着几分莫名的情绪。
“菀菀乖,再忍一下,十一已经在煎药了。”
沈菀不想让卫辞担心,艰难地扯出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