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女儿哭,何玉漱心里越发难受。她当年就是因为天真好欺,身边又没有父母做主,才被那萧文山哄骗,误了一生。女儿无论如何不能再走她的老路。
今日她亲眼看见这黑衣后生赶着马车,带惜惜上街,若不跟他的父母说清楚,让他们严加管教,女儿恐怕糊里糊涂地就被他骗了。
屋里迟迟没有动静,何玉漱又往前走了几步,对沉羽道:“我不与你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快叫你家大人出来!”
沉羽手握在短刀刀柄上,何玉漱再上前一步,他就要动手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咳声。沉羽手一抖,纵身向后跃去,扶住慢慢走出门廊的慕容烨。
慕容烨一到家,就躺下了。他今日外出,过于劳神,此刻看上去十分不好。
何玉漱见屋里有人出来,不由怔了一怔。本以为出来的该是个中年人,没想到竟是个年轻男子。
慕容烨站在廊下,长身玉立,风姿卓绝,只是脸色苍白,满面病容。
何玉漱是懂些医术的,此刻一看慕容烨的脸色,不禁心下一凉。这人年纪轻轻,又生得这般好样貌,可看上去竟已有了下世的光景。
何玉漱愣在那里吃惊,萧惜惜却是要吓死了。她上前一步挡在娘的身前,哭道:“叶公子,我不是故意的,你别……”
“咳咳……”慕容烨咳了两声,打断萧惜惜的哭泣。狭长双眸向下垂了垂,再抬眼时,已隐去凛冽寒光。
“不知夫人造访,有何见教?”他温声道。 对着一个垂危病人,何玉漱的满腹怒气也发不出来了。
她是见过世面的,看得出慕容烨出身不凡,不是寻常人。这人身患重病,住在这偏僻的小院,想来或是家道中落,或是遭人陷害,必有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