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辞的衣诀在寒风中飞扬,连周身的气场都冷了几度。
“跑了?”
“跑不出京的。”安乞立刻回道。
昨晚上得令之后就封锁了城门和出京水路,四门皆是从南朝出来的兄弟们在守,连只鸟都飞不出去,更别说几个活生生的人。
只不过京中不好闹得风声鹤唳的,二来也怕坏了在百姓间的民声,所以他们行事也很低调,提的人都是等到晚上才杀,一觉醒来,街边的血迹早就清理好了。
原以为一夜间就能处理好的事情,没想到出了差错,到时候若被姑娘看见陛下对前朝留下的旧人心狠手辣,怕是又要心生芥蒂。
也是这个缘故,陛下才一直拖着姑娘不许她出门。
“还要多久?”裴慕辞负手,漫不经心地低睇。
“申时。”安乞只能估计个大概的时间。
等不了那么久了,清妩睡前说过她要出去一趟,就怕到时候钻出猝不及防的意外来。
裴慕辞眼神微眯,狭长的眼尾闪过暗红,身上散发出薄凉的低压,凛然杀气转瞬即逝。
“让羲知去,一个时辰,办不好就不用回来了。”
话刚说完,檐边黑影攒动,无数不曾现身过的暗卫皆屏住呼吸。
裴慕辞披了件曳地的青氅,负手直立在阶上,清隽的身姿搅弄风雪,散发出一股与天地融为一体的阴寒。
安乞悄悄抬头,望着眼前愈发深沉的人影。
陛下并没有多说什么,仅仅只是静静地矗在高处俯视下来,就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让人心里发毛。
不知从何时开始,连他都打心底对陛下生出畏惧。
裴慕辞提步下阶时,安乞抬小臂让他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