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点了近处的一盏灯,燃起来时画着龙凤图案的红烛展露出来,将他吓了一跳。
细看了好几眼之后,又将其他的几盏也点了起来,无一不是龙凤红烛。
待整间寝殿被照亮,他才发现早已被布置成了大婚时会有的模样——窗上贴着囍字,小几上摆放着莲子、花生、红枣、桂圆,八仙桌上是一叠整整齐齐的红绸布,架子床上的被褥也换成了鸳鸯红被。
他扫了一下整间寝殿,顺势走到了八仙桌前,随手扯了一下叠放在漆盘当中的红绸布,才发现上面用金线绣着团囍。
这竟然是一块大婚之时男子挂在身上的披红。
伸手揉搓了一下滑顺的绸面,待这块红绸布也沾染上自己的温度之后,他便拿起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和身上红色圆领袍非常相称,再加之被弄成了这样的寝殿,很难不让他错生一种好似今夜是他大喜之日的幻觉。
直到红烛的光扑闪了一下,李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他不由地扶额笑了起来,刚开始只是勾着唇,后来却越发的不能克制住自己,最后演变成了捧腹大笑。
寂静无声的殿中,他的笑声和金铃的声音一起荡来荡去,最后又悉数钻回了自己的耳朵当中。
笑完之后他揉了揉微微有些湿润的眼角,而后将身上的披红狠狠扯下丢在了地上,又大步走向窗边,将贴在上头的囍字撕了下来,揉成一团,再把小几上将摆好的桂圆红枣花生掀翻,任其七零八落地散在罗汉床上。
他不得不承认,姓晏的人生来就带着一种羞辱他人的本领,晏悯是这样、晏鎏锦是这样,轮到他晏淮清也还是这样。
两个男人做不得真夫妻,然后最后讥讽他用的却还是夫妻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