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李浔的从前过的凄苦,一步步走到今天是何等艰难,思及此,他总是不忍的。再说他自己,也还是没有将所有都一一告诉了李浔。
李重华想到李浔让他再等一等,再等一等便将所有都告诉他。时至今日,他只能选择信,他要去信。
纵使心有不甘。
“方才,我让念生去请了大理寺卿宁渊来,说幕后主使欲意嫁祸于东厂从而脱罪。”他吐出了半口气,“既然你们现在不欲多说,那我便不问太多,你且告诉我这一步我是走得对或不对?”
子卯提着壶为他斟满了热茶,“公子是为了掌印府好,本着这个心,那做什么都是对的。”
李重华笑了一下,“那我还欲再请赵指挥使和司厂公,总管以为何?”
“全凭公子做主。”子卯抱拳行了一个礼。
“好,那我便做了这个主。”他站起身扫了几下衣摆起的褶,“有劳总管派人去请赵指挥使何司厂公来了。”语罢,他正欲转身离去,忽而又想到了什么,于是步子一顿,又问:“不知李浔何时归家?”
子卯也起了身,对他摇摇头,“公子,这我确实是不知了,万岁爷的心思,谁能够猜得对呢?”
“也是,那我便先行离去,总管自便。”说着,李重华也不再久留,不带一分犹豫地就出了正厅,回后院之前,又多看了几眼仍在作响的门。
走到无人的小径时,他朝虚空之中问了一句:“你也知道吗?”
但是没有人回应他。
他叹了一口气,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何感觉,抬头看着昏黑的天,将又欲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却感受到了一阵拂面而来的凉风,带着凛冽的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