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听到李浔说免礼站起身的时候,李重华才认出这是晏鎏锦那个没名没份的外室——许萍。
她身上的披风换了一件,许是方才抱着养娘恸哭时沾湿了,被人带着下去换了一身,但还是单薄,仿若还在寒夜里微微地颤抖。
堂堂大晏的大皇子,竟然连一身合适的冬衣都不给自己庶长子的生母吗?
“你是大皇子那位夫人?”李浔问。
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李重华在对方脸上看不到事情被打断之后的愤怒,或是方才交谈之时残留的情绪,当下便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或许只是花的香气醉了人,才让他有些头昏脑胀,产生了些不合时宜的并且怪异的情绪。
“不敢不敢……”许萍像是很惧怕李浔口中的那个称呼,连忙地回绝了。“不是什么夫人,只是……只是服侍殿下的……罢了,哪里敢这样叫!”
李浔笑着回应,多了些情绪。“诶——你是他庶长子的生母,切勿妄自菲薄。”
又问她:“可是大皇子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不曾有的,不曾有的。”许萍半垂着头,但李重华还是看见了她勉强又苍白的笑。“妾……不曾有的,殿下也不曾有的。”
李浔仿若恍然大悟,道:“喔,那夫人便是路过此处了?”
“正是如此。”许萍又颤颤地行了个半礼,“是妾叨扰了掌印与公子。”
“哪里的话,这路谁人都是走得的。”李浔拉了一把李重华,两人便侧着身子站在了路边,给许萍让了一个宽路出来。“是我们碍着夫人了,请吧。”
许萍终于抬了头看向他们,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妾谢过掌印。”
说着便向迈着近似于小跑般的步子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