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晏淮清的心重重地跳了几下,腿一软便有倒下之势,还是扶住了八仙桌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晏悯……晏悯他怎么敢的,怎么敢的?!”眼眶也不自觉地变红变烫了许多。
一旁的李浔眼见着晏淮清这样,也不免心疼,他将人带入了怀里稳稳地搀扶住。“他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狠毒。”
玉龙关百姓的命不是命,报效国家为国杀敌的将士的命,竟然也不是命。
君王薄情至此,让百姓如何生存?
他轻吻了一下怀中人的发顶,承诺道:“必会教他付出代价的。”
晏淮清将脸埋在了李浔的颈窝处,身子在微微地发颤。如此,李浔也就不说话了,只是沉默地任人靠着。
相互依偎了许久,晏淮清的情绪才渐渐地稳定了下来。
李浔轻抚着对方的背,又啄了啄带着那湿意的、柔软的脸颊。“待我修书一封,寄给沈昂雄,让他将人与物一齐带来京都,届时定要还魏家军一个公道。”
这话说得是真,可也说得有些轻飘飘了,他深知其中酸楚。
他为“公道”二字在晏悯身边守了十多年,但其实真相天下大白了、晏悯用命偿还了,死去的人还是不能复生,错失的这么多年也还是回不来,鲜活的生命变成了荒野的枯骨、有家的活人变成了游荡的孤魂。
其实公道不在,其实偿还不了,其实并不公平。
但没办法,活着的人总得做些什么、总得有些念想,为了死去的人,也为了自己。
晏淮清眼中的酸泪被憋了回去,只有眼尾的几分红暗示着他方才的情绪,他抬眸看向李浔,道:“兴许,也可以叫人去玉龙关找找,有没有当年的南夷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