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男人伸出手撩开了一层帷帐,如此,登云阁最中心的模样才让他真正地看到。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巨大的、刻着小篆的石碑,即使碑上的字可圈可点,然而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率先让人感受到的还是不适,似乎要团成一团悉数塞入人的眼中。
而后看见的,是矮桌上堆满的、用朱砂写着符文的黄纸,仅是多看了那字一眼,似乎都能嗅见腥臭的味道。
最后,晏淮清才看到跪坐在蒲团上微闭双眼、模样似乎虔诚的晏悯。
与他印象中的父皇,像,但又不像。
他缓步走上前去,对方分明听到了他的声音,却未有任何的表示。按理说他便应该成为那个打破僵局的人,但这一次不知为何他没有这么做,仿若赌气较劲一般。
“太子,如今竟然变成了这样的脾性。”晏悯睁开了双眼,略有不满地看着他,而后指向了另一个空着的蒲团。“坐吧。”
晏淮清看了那蒲团一会儿,才慢慢地理着自己的衣摆跪坐了下去,也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呵。”晏悯哼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地开口道:“确实和仪君像,这张脸,和她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着怀念的话,可神情却又不像是在怀念。“可又不大像,她脾气比你要烈得多、性子也傲。”
晏淮清听得却一顿,忆起自己的母后,失了神。
脾气烈、性子傲,与他记忆中母后的模样大相径庭。母后很是温柔,从不苛责人也从未对谁发过火,宫中太监婢女谈起来,无一不说皇后好。
“你的妹妹曾经也不像她,雍和从前是很乖巧听话的。”晏悯忽然又说,“不像其实是一件好事。”
这话听着总归不像是什么好话,他将手藏在袖中,握住了戴在腕上的、银镶玉的镯子,抵在掌心生了些疼才觉得安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