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鸿晖冷冷哼笑,“是又怎么样?”
地上都是刚刚开挖出来还附带着粘土的石子, 陆源一脚踢开了脚边的石头,石头顺着石凹的边缘掉了下去,回荡的声音很深很深。
全都是一些毫无价值的碎石, 林鸿晖一眨不眨地盯着陆源,陆源对着他一笑,“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你在这里挖不出来芙蓉靑?”
听到这话,林鸿晖的心情犹如拉紧的弓弦, 他冒着生命危险,在战争爆发的前夕待在这里开挖, 就为了把当年不见了的那批芙蓉靑原石找回来。
结果挖了整整一天,深度已经挖到了负十几米,还是毫无收获。
可那天他在这里挖到的那块,确实是货真价实的芙蓉靑。
林鸿晖不由屏住呼吸,等待陆源的下半句。老卢扬眉道,“傻了吧不是,当时杨多米看到的那块石头是我们在矿区这边买的普通石头,故意让杨多米知道这事给你通风报信,引你上钩。至于你在石凹挖到的那块,是阿源特意从香港带来的真正芙蓉靑,不给你一点真东西看看,你怎么能露出狐狸尾巴?”
林鸿晖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被他翻出来的泥石,目光猩红,他这是被陆源耍的团团转,咬牙切齿地问,“你想怎么样?”
陆源英挺的眉宇染上了几分怅色,当年他还没掌权的时候,林鸿晖曾帮助过他为他排除异己,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不会相信这位对他有恩情的林叔,会一直想要将他置于死地。
“说说吧,为什么要杀我?”
林鸿晖偏过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陆源靠过来,他高大的影子笼罩在林鸿晖的头顶之上,将林鸿晖整个人都覆盖住,陡然增添一种浓浓的压迫感,陆源微微眯眸,对林鸿晖说出一句,“当年我父母的意外,是不是你干的。”
他用的是陈述性的语气,一点疑问都不带,非常胸有成竹。林鸿晖瞳仁猛缩。
陆源见他不出声,冷笑着,“不说?那就让我猜猜你的动机是什么。”
“十几年前,我父亲在缅甸买下了绝矿之前的芙蓉靑,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你的耳朵里,你想分一杯羹,或者更过分一点想占为己有,杀人无非是欲望得不到满足才会铤而走险,也许你和我父亲曾经谈过,但双方不欢而散,所以你策划了我父母车祸的事,以此报复他们。”
“至于杀我,是因为你眼看着我的势力越来越大,透过胡老三的动静还知道了我前往云南寻找芙蓉靑的事,你担心我越查越深,甚至会翻出以前的事来,所以才想干脆把我也解决掉。”
林鸿晖闭上眼睛一句话都不说,老卢瞧着他这样就来气。陆父当年和他既是朋友又是非常好的生意伙伴,陆父死了之后他还黯然伤神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车祸,却没想到,这背后竟有着这样的残忍动机。
“畜生!原来是你这个欠踹的老货干的,他娘的,刀呢?老子一刀砍死你!”老卢指着林鸿晖的脸大骂,脸上青筋暴起,两条胳膊的袖子都撸了起来,像是真的要杀了他一般。
林鸿晖被他喊得话吓了一跳,连忙挪开几步离老卢远一点,但阿景和阿武就侯在他的旁边紧盯着他。
林鸿晖随即正了正神色,一脸无所谓,“就算你猜的都对,那又怎么样,你有证据吗?”
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当年参与过的人都被他弄走了,不会再有知情的人出现,陆源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无证无据的事,任他随便说。
看着林鸿晖死狗不拍开水烫的模样,陆源声线浅淡,“当年你帮我掌权,也是为了使我对你放松警惕,借机接近我吧?”
林鸿晖嗤之以鼻,“是。”
不这么做,怎么能让陆源对他产生信任,成为他口中的林叔。
老卢越听心中那股火就越旺盛,压都压不下来,拿过一瓶冷水一饮而尽。听这老登的话,估计是他所做的事全都没有留下任何手尾,不怕自己扯上这些官非,所以才敢在陆源的面前任意妄为。
但总不能让他继续逍遥快活吧?
老卢把目光转向了陆源。陆源姿态矜冷,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茫茫夜色之下,他喜怒不形于色,旁人根本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响起他慢悠悠的声音,“林叔。”
“我听说你的女儿准备搬到香港来住,连带着你的生意好像最近也出了点问题,销往海外的好几批货都被海关拦下来了,迟迟运不出去,人工费、滞港费、物品损耗费这几样加起来,就算最后把货都运了出去也得倒贴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