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雅见张老师马上就要转到这边来了,心急如焚,可她和赵又又隔了一个过道,除了自己用脚勾过来,就只能让赵又又帮忙踢过来。她急出一脑门的汗,害怕得直咬嘴唇。
张老师走得越近,她的心跳声就越大,心虚和害怕仿佛变成了一双手,紧紧扼住她的脖子。
张老师双手抱胸,从第二三排中间的过道转到第一二排,十分眼尖地看到赵又又脚边一坨不算小的纸。老师的直觉提醒他,这纸团肯定有什么猫腻。
他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地在考场环视了一圈,视线落在正专心做题的赵又又身上。他抬脚上前,在乐雅的注视下捡起了那个纸团。
张老师的动静吸引了大部分同学的注意力,陈惹和赵又又也不例外,纷纷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赵又又。”他展开纸团,看见里面密密麻麻记满了理综公式时冷笑一声。
张老师用食指点了点赵又又的桌子,说话的同时抽走了她的试卷,大概扫了一眼她的答案,随即又是一声冷笑,把在她脚边捡到的小抄摆着她面前。
“赵又又,这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被人打断了解题思路的赵又又有些不舒服,皱眉瞥了一眼张老师手里的东西,一脸莫名其妙,“老师,请您把卷子还我,我还要考试呢。”
原本安静的考场吵闹起来,张老师红眉毛绿眼睛地扫了教室一圈:“都给我安静做题!”
他把小抄和试卷收了起来,伸手指着赵又又:“你暂时别考了,到教室外面等我。”
赵又又气不打一处来,她又不是傻子,这张老师摆明是要把作弊的锅扣在她身上。
“张老师,您凭什么不让我继续考试?!”
“就凭你作弊!”
一直默默关注着隔壁动静的乐雅内心煎熬,一方面庆幸不是自己被抓到,可另一方面又觉得不能这样对赵又又。
乐雅被愧疚和自保左右拉扯,但就在她鼓足勇气想起身承认的时候,陈惹却突然走到赵又又和张老师中间。时机一过,乐雅的勇气就像破洞的气球,怎么也鼓不起来了。
“就凭这张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抄,你就空口白牙地说别人作弊?”陈惹不是第一次和他正面刚了,“张老师,您就是这样当老师的吗?”
“好,你们不认是吧?我现在就把这件事报上去,铁证如山,我看你们怎么赖!”
张老师不怒反笑,在外场巡考的廖主任听到第一考场传来的动静匆匆走了过来,看到这个场面,眉头紧锁地简单询问了两句,在弄清楚情况后,喊来另一个巡考老师帮忙监考,然后把赵又又叫了出去。
见陈惹居然也要跟来,廖主任立马冷声道:“你老老实实地回去考试!她的事我们老师会处理!”
几人一起去了廖主任的办公室,因为这件事涉及一班的学生,廖主任还特意把老蔡喊了过来。在老蔡来之前,她忍不住说了张老师两句:“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考场里跟学生闹起来了?”
“廖主任,这您可就冤枉我了,是赵又又做错了事不仅不肯承认,还冲我嚷嚷,我能怎么办?”
张主任说完就把小抄和赵又又的试卷递给廖主任,煽风点火地说道:“这小抄是在赵又又脚边捡到的,还有这试卷,她写了的化学题基本都是正确的,最后一道题的步骤和标准答案一模一样,这可是超纲的题。”
老蔡急匆匆地从考场赶过来,一看又是这小祖宗,尽管头疼得直揉头发,但还是下意识把赵又又护在自己身后,像一只护着小鸡仔的老母鸡。他拧巴着一张脸问廖主任:“这是怎么了?现在正考试呢。”
赵又又委屈得要命:“蔡老师,张老师诬陷我作弊。”
“作弊?!”老蔡整个愣住,接过廖主任递来的小抄,仔细看了看,上面全都是公式。可像赵又又这样的学生,这些公式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拿小抄有什么作用?
赵又又有种自己的努力被人践踏的憋屈感,委屈从每一个细胞分裂出来。她攥紧拳头跟张老师对峙,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哪怕气得要命,她还是对这位张老师保持了应有的尊重:“教室里有监控,我不怕您查,但如果证明了我的清白,张老师,请您当着同学们的面给我道歉!”
张老师双手抱胸冷笑一声:“你想得还挺美,第一考场的摄像头前两天正好坏了,现在就是个摆设,敢情你是看准了这点,才这么肆无忌惮地作弊?”
“你——”赵又又气得直跳脚,她憋着一口气,从廖主任桌上拿起纸笔,闷头默写起公式来,“这些公式我早就背下来了,而且这上面的字迹也不是我的,张老师,您凭什么就认定是我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