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骋轻手轻脚走过去,正想帮忙把门关实,却看到宋芝蕙不知何时起身坐到了桌前,手里捧着他的老师孟揽川的相片。
她抚摸着照片上亡夫的脸,微笑着说:“刚刚阿骋来看我了,他长大了,已经要结婚啦。他的妻子是咱家对门谢老师他们的女儿,是个很优秀的姑娘,你还记得吗?之前她也来家里看过你的。”
“时间过得好快,孩子都长大了,我也老了。”两行晶莹从她脸颊滚落,“叭”地一声落在相框中央,照片里风华正茂的男人面孔模糊了,宋芝蕙用指腹将水渍擦抹干净,笑道,“你哭什么?再过几十年,你就是我们里面最年轻的了,那时你肯定很得意。”
卫骋轻轻关上门,最后听到她呢喃:“我好想你啊。”
到晚些两人还是没有留宿,年节晚上出租车难叫,而订的酒店离这里不远,索性步行回去了。
北京的夜晚很冷,但大街小巷挂着年味十足的装饰,火红的一片多少冲淡了寒意。
卫骋牵着谢轻非的手插进自己的口袋里,他周身的热意总要高出她几分,一开始也就是一只手,后来她半个身子都要贴在他身上,步伐懒怠,任由他的重量牵引着。
卫骋留神怕她摔着,索性拉过她的胳膊把人背在了背上。
谢轻非猝不及防地被抬高了视线,便不客气地搂住他的脖子,屈指拨弄他后脑勺的头发,玩腻了,她又趴到他耳边瞧他的侧脸。卫骋被她的鼻息扰得脖颈发痒,一手托着她腿弯,居然还能腾出只手来推开她的脑袋,端的是义正词严:“大庭广众之下,黏黏糊糊成何体统。”
谢轻非便安安静静伏在他背上不说话了。
他自己提出口的拒绝,别人真不闹腾了第一个忍不住的也是他,走了没几米路就又扭过头来,没脾气地说:“我是在开玩笑啊,你怎么真的不理我了。”
“哪有不理你,我是在思考。”谢轻非也一副严肃的神情。
“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