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疏漏肯定不会出现,而且赵重云可以确认黄旭瑶的手腕上确实有过受伤痕迹,又问道:“什么情况下两个人的血迹DNA会是一样的?双胞胎?但她俩显然不是。”
而后路过了解到情况的程不渝思忖几秒,突然道:“黄旭瑶不是做过骨髓移植手术吗?”
赵重云点头:“对,可这能说明什么?”
“骨髓移植就是把供体的造血干细胞移植到患者体内,所以移植成功以后患者新生的血细胞和免疫细胞的DNA会和供体相同,”程不渝道,“之前我们找到血衣时手里还没有黄旭瑶的血液样本,只将血迹和她的毛发做过比对,得到的结果当然是毫无干系,这也是因为除血液外患者其他系统比如皮肤组织、毛发等的DNA并不会改变,只能通过血迹检测出这两个人的联系。”
赵重云惊讶道:“难道当初捐赠骨髓给黄旭瑶的人就是甘甜?”
捐赠人的信息是完全保密的,双方都不会知晓彼此的身份。意识到这一点后警方立马去黄旭瑶做手术的医院调取了资料,确认甘甜确实在18岁成人礼当天在中华骨髓库进行了注册登记成为了志愿捐赠者,而后就收到了配型成功的消息,得知对方和她一样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孩后,她便配合完成了移植手术。而接受到她帮助的患者,就是黄旭瑶。
负责调查的警察在电话那头感慨道:“谁知道这俩人还上了同一所大学,甚至做了舍友啊。”
会议室内的人也都愣住了:“这还真是……天大的巧合。”
“师父,我觉得把这件事情告诉黄旭瑶,但凡她良心未泯,都不会放任救命恩人因为她的推波助澜不明不白的死了吧。”赵重云说完发觉谢轻非看他的眼神有几分异样,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紧张地摸了下后脑勺,“怎、怎么了?”
谢轻非回以一个赞赏的笑容:“觉得你进步很大,很厉害。”
赵重云被这直白的夸奖砸得晕头转向,脸红红地道:“没有,还是程科长告诉我我才知道……”
“也是你先观察到了情况嘛,不用谦虚。”程不渝道。
“就是,咱们队里不搞谦虚让功这一套,这确实是你的发现,不用妄自菲薄。”谢轻非说,“那下面对黄旭瑶的审讯,你有信心吗?”
意思是相信他,要给他单独审讯的机会了。
赵重云立马挺直腰背,中气十足地来了一声:“保证完成任务!”
末了又补充了句:“这次真的会好好完成的。”
谢轻非哑然失笑:“行了,去吧。”
而后招呼程不渝:“走吧,我也得跟你去看看甘甜的情况了。”
忙完这些,她才有空再看一眼微信,上面是卫骋一个小时之前发来的视频,并配文:【你女儿洗澡像打仗。】
谢轻非好奇地点开,看得出来呵呵是真的不喜欢洗澡了,老大一条猫蜷在墙壁上,难为它下盘这么稳当,居然没有滑下来。两个工作人员试图去扒拉它都没成功,最后还是卫骋威胁了一句“再不听话今天就别回家了”,也不知道它是听懂了还是单纯被这克星给吓的,还真不情不愿用爪爪拍了下水面,跳下来。
谢轻非正要给他回点什么,就看到席鸣如风的身影,然后就听到了那句话。
去医院的路上来龙去脉也都了解清了,卫骋等猫洗澡的中途去对面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出来时听到叫喊说有人从楼上掉下来了,他条件反射地冲过去救人。那男生躺在地上,也不知道从几楼掉下来的竟还没断气,嗓子里发出“赫赫”的声音,求生欲望异常强烈。周围人吓得都没敢上前,卫骋蹲到他面前时一瞬成了他的救命稻草,同时被他喷出的血溅了一脸。
本来也没什么,只是救护车到来后抬人上担架时,从男生身上掉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我有艾滋病”几个大字,而卫骋前两天还回人民医院交接过工作,查房时又遇到了那个情绪不稳定爱挠人的病人,颈侧留下了道不显然的细微抓痕,伤处此刻正被男生的血覆盖着。
救护车将人送去了离这儿最近的医院,刚好是卫家投资建设的,院长助理下楼拿东西时认出了卫骋,刚想上来寒暄几句,接到这么个惊天噩耗后吓得差点闭气,连忙将人安排进了VIP病房不说,还摇来了院长。
相比之下,卫骋本人倒是最淡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