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屿把手搭在她的头顶,怜爱似的抚摸着:“姑姑很爱你。”
贺星苒点头:“然后我就问她,我又不好,你为什么要管我。”
靳屿哑声反驳道:“你没有不好。”
“姑姑才不这么说,”贺星苒咬了咬嘴唇,有些难堪地说,“她说,还不是看我一个小姑娘爹不疼娘不爱可怜。”
她说得很轻松,但靳屿却笑不出来。
他垂下双眸看她,手指抚慰似的捏了捏她的耳垂。
这令贺星苒想到,从前和姑姑去拜过的隐于山中翠绿的古刹,大殿内佛祖就是用这样怜悯的目光看着众生。
“不过当时有人要我就很好了,”贺星苒从来没有因为这个难过,“反正在爸爸家里,我也不受待见。”
贺月升出生之后,贺泽刚的事业如日中天,她被家里视为“福星”;弟弟是男孩子,性别在江家已经胜出,并且妈妈也在身边。
只有贺星苒,是不被祝福出生的,也不讨人喜欢。
“但是姑姑这么说,我还是不放心,我就想万一有一天她不觉得我可怜呢,”说到这里,她先笑了起来,“然后我就逼着姑姑说喜欢我的理由。”
“是什么?”靳屿静静发问。
贺星苒说:“姑姑说,因为我是他的小孩儿,她爱我,我就会爱她。”
“后来我才知道,姑姑应该是生活的太孤单了。”她忽地鼻尖一酸,眼泪啪啪地砸在手背,成了一个个小水坑,“可是姑姑不在,我就是那个孤零零的人了。”
靳屿心里泛起一阵酸楚,从后面抱住贺星苒。
她那样瘦,那样脆弱,轻而易举地就拥入怀中。
贺星然感觉到他怀抱的用力和他的体温,他轻轻地说:“苒苒,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