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条鲜活无辜的人命,寥寥几个字,多么的微不足道,炮火的疯狂下,性命连草芥都不如。
翻开段云念的战备包,一部没电的旧手机,已经见底的水瓶,用了一半的保湿啫喱,两包压缩饼干,两个药瓶,是治疗焦虑失眠的药物和复合维生素,还有一本小册子,是段云念在这个地方几年来的工作笔记,还有一本密密麻麻写满了注释的专业书,《现代翻译理论》。
顾潇看着这些东西,不知不觉眼眶又湿了,喉头像是堵着什么,哽咽得生疼。
找来找去,似乎还少了什么。
“李工,段师姐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吗?没有落下什么?”
“本来还有她的护照,就在你来找我之前,她的未婚夫拿走了,而且只拿了这一样,也是奇怪......”
“段师姐的未婚夫?”
顾潇这才想起,脖子上还挂着段云念给她的项链,于是急忙问道:“他什么时候来的,走了多久了?”
“没多久,应该还没走远,怎么了?”
顾潇来不及回答,掉头急急地跑了出来,向着城外的方向飞奔而去。
城里的大街小巷没有多少人,跑出了很远,并没有见到穿着迷彩,肩上印着 UN 徽章的维和军人,前面不远就是若卡穆城的进出哨卡,处在政府军的控制戒严下,为了保证安全,城里的人暂时出不去,城外的人也进不来,只有维和部队和红十字会的救济车辆可以凭证件和官方许可通行。
顾潇只得停下脚步,懊恼地看着前面出不去的道路,双手撑着酸痛的膝盖,大口地不停喘气。
和段云念相处了五个月之久,关于她未婚夫,也仅仅只知道身份是维和军人,而维和部队每个月都会换防到另外的地方驻守,什么信息都没有的情况下,想要找到人无疑于在无垠沙漠中寻找一滴水,无奈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