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池被撕开一条小口,黑雾蒙蔽的双眼发现端倪,于是在他脑中构建的假象开始崩塌。
身处的世界周遭破绽百出,他视而不见,反倒是成为其中的一部分。意识到这些后大脑剧痛,正确的记忆开始涌现。
郁封扶额,眉头紧蹙。
时间过去了多久?伊塔洛斯让他这样多久了?
回过神后浑身发凉,他跪坐在地板上,壁炉中的火焰不知不觉间已经熄灭。房间中的光源来自身后的窗,被怪物遮挡而只照进疏散的几缕。
途径他身旁落到走廊中。
瑟嘉蹲在他面前。猎狼犬尖细的吻部已初具特征,毛发变长,双眼清澈明亮,看向他时是毫不掩饰的信任与欣喜。
然后,它开始腐烂。
无形的攻击令它头颅破碎,眼球爆裂,红血液和白脑浆混杂毛发,在一阵阵逐渐浓烈的尸臭中干涸。瑟嘉一声不吭,绵软歪倒,身躯如同尘埃般散去,只留下一点不成型的骨骸。
被咬得破破烂烂的小球从它齿间掉出,滚到郁封膝前。凹陷蠕动,它恢复原状。
时间没有回溯,一切都是虚妄。
他捡起小球,转身回到床边。最开始的两次回溯仿佛是久远的事情,初见时的伊塔洛斯与现在仍然对他有求必应的伊塔洛斯,分明不同。
在那之后他没有打开随行空间,是想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现在想来根本就是奢望。倘若他流露出伊塔洛斯不赞成的想法,对方会把他关起来,永远也别想离开。
匕首放在自己常睡那一侧的枕头里,他拿上一盏燃料快要耗尽的油灯,走出房门。
左右侧不见旋梯,这是伊塔洛斯的房间,那么按理说往左走就能去到挑台。但是那条路比从前更长。
郁封光脚踩上地毯,右边脚踝上还有铁环和小半截锁链,时不时一阵轻响。他精神紧绷,这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它们响时,总会让他看向床铺暗黑的一角,伊塔洛斯就在那里把玩锁链,等到他睁开眼后露出一个笑,手指便从锁链抚上脚踝,然后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