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手的下一秒,亚尔斯忙不迭抽回尾巴下床,转头去给他拿煨在火上保温的粥,到了门框前他停顿一下,声音又低又快。

“下次……”

亚尔斯扣了两下断掉的合页:“不要锁门了吧。”

白术微怔。

他坐起来半靠在床头,亚尔斯背对着他,语气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们不是伴侣吗?”

白术闻言手指收紧,攥了一下还带着体温的被面。

半兽人在屋里从不刻意收敛自己的气味,床上是重灾区,就和做了标记一样,一进房间就能闻到药香中的其他气味——不难闻,甚至带了些难以言说的冷,闭上眼感受时像是置身冰原雪林中徒步,所见之处都是荒凉的白,吹来的风却是温暖又舒适的。

久而久之,其实白术身上都沾了这种气味,除了和亚尔斯紧靠时,就很少再能闻见了。

此时他却像是亚尔斯一样,恍然间读取到了气味中的信息。

风中裹上一点潮湿的味道,不去看那人的尾巴,不去听他的语气,白术也读取到微小的低落与自责。

白术松开手中的被子,轻轻点头:“下次会把你叫回来再锁门的。”

“咯啦”,本就不太结实的合页不堪其扰,终于被一爪子抠下来,亚尔斯反手把它丢进空间器,“嗯”了一声,去厨房取粥。

直到他转过弯看不见背影,白术才收回视线,摸了被妥善放在床边的金丝眼镜擦了擦,叹了口气。

——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