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褚家,他的身份也非常尴尬。对着继父的样貌,他实在喊不出一声父亲的称谓。
这头离开宋家,那头融不进褚家,九岁的他宛如游离在第三世界的人,一时手足无措,便跑去无人的地方想要静静心。
这段记忆过去太久,已然模糊不清。
“陈谷子烂芝麻有什么好提的。”宋聿诚不以为意,吹吹茶气。
“我看啊,就不该让关山玥生那小的,”宋老爷子冷哼声,“褚家自己养废了还要怪到你头上。”他把筷子一敲,愤慨道,“八字不合?明明是小姑娘生活不检点,拿我孙子当遮羞布,二十一世纪开清朝玩笑,笑死人。”
突然,重重一声撞破团聚的气氛,餐厅静下来。
桌面似乎还留着余震。
所有人望向同一处。
宋聿诚的手缓缓离开茶托,抬头时眸光清冽,他拉了拉袖口,遮住腕上的玉貔貅,白色的袖线上沾染了一圈茶水。
他起身,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告别:“爷爷别莫名动怒,对身体不好,这怎么活到我成家立业那年,您说是吧。”
下一秒,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狠狠砸了只白瓷筷架过来,结束晚餐。
挡风玻璃的雨刮器左右刷动,斑驳雨点锲而不舍地落下来,前车尾灯,时而清晰时而朦胧。
眼皮敛着小憩,靠在后背上,额头隐隐作痛。意识变得虚实起来,思绪悄然连接过去。
窗帘紧闭的房间里,空无一人,有女孩的抽泣声飘荡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