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觉梦醒,昏沉阳光被雕花木窗削去一层锐利,只剩了残阳落寞, 砸得人怅然若失。闻昭穗把这种感觉归于——没睡醒。
此刻她睡醒了, 她清醒得很。
清楚地听到了池宥说心仪她、属意她, 清楚地听到了池宥问她是怎么想的。直白而浓烈。
闻昭穗还能怎么想?
闻昭穗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想。
年轻人对同学有好感很正常, 她心里故作老成地念叨。等到望进池宥那双赤诚的黑眸时,直白的拒绝又卡在嘴边。如果要婉拒,她是不是要先夸池宥两句?
“那你……眼光挺好。”闻昭穗干笑两声,绞尽脑汁想着措词,随后也意识到这好像是在变相夸自己,又连忙补充:“我觉得世子年少有为、英姿飒爽,为人洒脱仗义,难怪有那么多姑娘留意。”
她蓦地发现自己好像都没怎么夸过池宥,都是和他拌嘴居多。现下两人交谈的方向和内容,让她不甚习惯,回答得囫囵。
“别人怎么作想我不管,那你呢?你是如何看我的?”池宥上前一步,带着紧张又重复了一遍。
鲜衣怒马的少年卸下自负,在心上人犹豫的态度下不禁审视起自己。池宥脑海里划过自己的家世相貌乃至生辰八字,他判断不出这是否符合闻昭穗的要求,可他眼中又是灼灼的坚定。
微风吹来荷香,廊庑外的葡萄藤枝繁叶茂。瓜果成熟有其固定时节,可人的感情总是没个定准。
他的执着让闻昭穗放弃了模糊其词,身为好友,她虽不知道池宥时从何时起了这样的心思,可也知道不上不下吊着人是很不道德的。随即张口:
“不管怎么说,多谢世子抬爱。但我只把你当至交好友,并无旁的想法。再者我们确然时常来往,世子估计也是出于好感,说不定回去过几日想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