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飒飒,将二人手中的气死风灯吹得忽明忽暗,月娥的声音在其中并无甚存在感,落在姜离耳中却颇为刺耳。
她竟不知,姜妮子的高热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若你当初没有落水,也不会高热不退,长春宫那处宝地也轮不到玉珠去当差,而是你……”
月娥眼中划过一丝惋惜之意。
姜离忆起白日里所见玉珠的模样,迟疑道:“你的意思是,当初害我落水的竟是玉珠?”
“嘘——”月娥伸手作噤声状,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见四周无人方轻声补充道:“这话你只能藏在心里,可不能往外说。”
她松开手,提着风灯继续往前行:“在宫里,人们踩低捧高、见风使舵惯了,是不会有人替奴才做主的,打碎了牙齿只能往肚子里咽。”
姜离心下了然,沉默地点点头。
狂风骤起,将天上的云层吹开,露出后面的皎皎明月来,姜离与月娥齐齐抬起头。
高耸的宫墙之上,通体漆黑的野猫敏捷前行,似乎是察觉到了他人的目光,扭头看了过来。
一对幽绿瞳仁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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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离倒是想把月娥的话放在心里,可现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
交泰殿与长春宫仅隔了两条宫道,行走间只需一盏茶的功夫,与玉珠碰上的概率不算小。
姜离眼睁睁看着脸上挂满笑意的玉珠手持托盘,往自己这边赶来,一时间避无可避,只得垂下头,装作看不见。
须臾间,人已一阵风地刮到了跟前。
“姜妮子!”玉珠亲热地唤了她一声,硬是将她满身的鸡皮疙瘩唤了出来。
姜离抬起头,认真地打量起眼前的宫女来。